段澤涵一起,殺出重圍,竟是帶著小部分精銳力量準備直取雷霆鈞的所在。
孫笑看得有趣,足尖幾下輕點,很快就跟上了幾人的步伐,到了熟悉的正殿,遠遠地看見了負手站在廣場階上的雷霆鈞,他穿著一身龍袍,面色肅殺,眼神沉穩,根本不像被臣子逼宮到了眼前的落魄帝王。
只看他立在那裡的威勢,甚至都令人錯覺他才是佔上風的那一方。
趕在厲王入宮之前進了宮的大臣們都一字排開立在雷霆鈞的身後,一個個穿著最正式的朝服,垂眉斂目,看起來也是十分肅穆沉靜。
孫笑不知道這些人是不是真的內心都如外表這樣不畏懼死亡,不過想來能做出這幅表現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厲王提劍殺入御前廣場時見到這幅場面,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他揚起聲音,洪亮地隔著一整個廣場對雷霆鈞喊話道,“看來,你縱有萬般不是,膽子卻還是算得上大的。”
雷霆鈞立在高高的白玉臺階上,冷眼打量著渾身浴血的厲王,又將視線轉移到了他身邊的段澤涵身上,嘲諷地笑了一聲,“段澤涵,老師昔日待你如知己,你就是這樣回報她對你的信任和青眼有加的嗎?”
雷霆鈞的聲音也極有穿透力,像是被什麼力量帶著似的,清晰地傳到了段澤涵的耳邊,讓青年的臉色忍不住憤怒地漲紅了。
段澤涵忍不住快步跑上前,用盡全身力氣呵斥道,“你這暴君還有何臉面提起帝師大人的名字?若不是你將驚才絕豔的帝師大人強行囚禁在宮中,又將她謀害,我也不會走到如今這一步!”
他這句話一出,雷霆鈞身後的官員間頓時產生了小小的喧譁——孫笑即使已有幾個月的時候不理朝政也不去上朝,但餘威仍在,朝中她的支援勢力也不小,不管怎麼說都是動不了的一枚重棋。
更何況孫笑是先帝為雷霆鈞指定的帝師,而且一直以來也是兢兢業業地輔佐雷霆鈞親政,沒有做過任何出格的事情,手腕能力背景樣樣過人,可以說在歷代的帝師之中都能算得上是翹楚之輩。
如果雷霆鈞真的暗中殺害了孫笑,這對他來說是一生都洗不掉的汙點。
知道一半內情的王大人心中一抖,想到這幾天遍尋不著的帝師,下意識地抬頭看向了雷霆鈞,卻見他的臉色更沉了些,盯著段澤涵的視線裡都帶上了殺意。
“你說的這些話,可有證據?”
“帝師大人雖然貴為天子之師,卻連離宮回府的自由也沒有,偶爾想出宮一次,都必須提前一天得到你的首肯,且每每都必須在天黑之前回到宮內,身邊常日跟隨著大量寸步不離的侍衛……這不是軟禁和監視,是什麼?”段澤涵怒斥道,“再者,誰不知道帝師大人是當朝一品大員?就因為你毫無根據地說她身體不適,就剝奪了她上朝的權利,連官職都褫奪了,豈不是剝削了她所有的權勢?你敢捫心自問,坦坦蕩蕩地回答我一句,你沒有為了鞏固自身勢力而起了念頭,準備剷除帝師大人?”
雷霆鈞當然是有過這個念頭的。但就在這個想法一點一點消逝的時候,孫笑撥亂了他的心絃,並且……不告而別了。
見到雷霆鈞抿著嘴唇冷著臉不說話的樣子,段澤涵更加確信了這幾日來心中的推斷,他最後質問道,“別的不說,帝師大人日日住在宮中,若是她安然無恙,那為何你身後立著這麼多人,卻獨獨沒有本來就該在宮內的那個人呢?”
王大人只覺得背後的冷汗都快把衣服都浸透了。他聽著耳邊不斷傳來的竊竊私語,那其中夾雜著無數對帝王的狐疑和譴責。
雷霆鈞畢竟登基時間還不長,許多人在心中服他並比不上服孫笑的程度,這也正是雷霆鈞當初一心想要除去帝師的原因之一。
這樣下去,局面會更加倒向厲王一邊,對雷霆鈞越發不利。
第80章
雷霆鈞當然很明白這一點,因此他在段澤涵住嘴之後開了口; 淡定裡帶著嘲諷; “孤還正想問你。早知道你入朝為官就是為了接近老師,這麼長時間來; 老師欣賞你,願意給你機會,可你終歸是狼子野心……數日之前,從這帝宮之中將老師掠走的人難道不是你和厲王?孤已經派人暗中搜尋七日,條條線索都指向了你。如今你倒是惡人先喊冤; 想把髒水潑到孤身上來?好大的膽子!”
暗中觀察的孫笑:“……”這人睜眼說瞎話的水平忒高了; 段澤涵比不上。
果不其然,段澤涵微微一怔之後更加憤怒了,“我自從那日離宮之後就再也沒見過帝師大人; 而那日若不是你大發雷霆,帝師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