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偏著夫人三分,可這王府說到底還是世子爺和世子夫人的呀!世子夫人現在忍了這口氣,以後呢?翡翠都不敢想下去了。連帶著鶯歌也是滿臉不安,能做到主子身邊大丫鬟位置就沒有笨的,秋後算賬還能不明白嗎?
唯獨胡氏不當一回事,“是本夫人讓她們跪的嗎?還不是她們自個跪下的?想著以此來要挾本夫人?哼,休想!懋姐兒小小的人兒身邊就七八個奴婢伺候著,能有什麼急症?哪裡就不能等等了?不過是個丫頭片子,金貴什麼,待我肚子裡這一胎生下來,哼!”
世子夫人算什麼?還不是生不出嫡子?她那好二嫂也是個性子毒的,姨娘雖沒抬一個,但通房丫頭卻有四個,不也沒生下一男半女嗎?八成是沒生兒子的命,只要她能成功生下嫡子,這晉王府以後還指不定是誰的呢。
翡翠和鶯歌又對看了一眼,眼底的憂色更重了,夫人這是鑽進了死衚衕裡出不來的,就算世子爺沒兒子,不是還能過繼嗎?府裡可是有五位公子爺的,跟世子爺一母同胞的除了她們三公子,還有個四公子呀,而且王妃最疼的也是四公子呀!
可瞧了瞧夫人的臉色,翡翠和鶯歌就不敢再勸了。
胡氏是得意了,吳氏都氣得快把牙咬碎了。打狗還得看主人呢,思濃思雨是她身邊的大丫鬟,就是在王妃跟前也是給三分體面的,胡氏卻這般折辱她們,這哪裡是折辱丫鬟,分明是不把她這個嫂子放在眼裡。這還沒怎麼樣呢就這般目中無人,若是真讓她生下府裡的嫡長孫,那還有她站的地?
吳氏的眼底閃過陰毒的光芒,吩咐丫鬟道:“去瞧瞧吳嬤嬤回來了沒有?”她得跟吳嬤嬤好生合計合計才是。
吳氏氣了一回胡氏,忍不住對婆婆也怨恨起來。她嫁過來也好幾年了,婆婆雖說給了她一部分的管家權,開始她還挺感激呢,誰知道一上手才知道,這晉王府早被婆婆把持地跟鐵桶一般,到處都是她的人,自個壓根就什麼也做不了,也就白擔個管家的名而已。
她就不信這麼大的動靜婆婆能不知道?既然知道了卻無動於衷,這是根本就沒把懋姐兒這個孫女當一回事呢。一想到這裡她就恨得抓心抓肺,替懋姐兒委屈,也替自己委屈。
就如吳氏想的那般,晉王妃還真知道兩個兒媳院子鬧得這番動靜,甚至連吳氏從沈氏院子請的大夫也知道,她的臉色便有些不好看。
“這個吳氏,往日見她行事也是很穩重的,怎麼就這樣急躁了?”晉王妃不滿地道。
施嬤嬤忙勸道:“世子夫人也是擔心大小姐,一時失了分寸也是有的。”
晉王妃卻仍本著臉,“明知道弟妹動了胎氣她不說過去幫襯一把,反倒還跟著添亂,懋姐兒能有什麼事?怎麼就不能等一會了?就這麼點子事就慌了手腳,讓我怎麼放心把王府交到她手上。”
壓根就沒想過她這個做婆婆的都沒去幫襯,憑啥要求吳氏做嫂子的過去幫襯,何況人家親閨女還正病著。這不是典型的嚴於侓人,寬以待己嗎?
施嬤嬤知道王妃對世子夫人沒能給她生下嫡孫一直耿耿於懷,連帶著對兩個孫女也不喜,平日極少見她們,就是見了也淡淡的。
她雖覺得王妃這樣冷著世子夫人不大好,但也只能委婉地勸,畢竟她再有體面也只是個奴才,王妃總有老去的一天,最終晉王府還是世子夫人當家做主,她提前賣個好,以後世子夫人念在她識趣的份上也能善待她呀!
想到這裡施嬤嬤又勸,“世子夫人還年輕,王妃您多教上兩年不就是了,不看僧面還得看佛面不是?就是看在世子爺的面子上您也得多給她幾分體面吧,懋姐兒到底是世子爺的嫡長女,您這裡若是沒有表示,世子爺豈不是要傷心了?”
晉王妃眼皮子一翻,“行了行了,你個老貨就是心軟,她若是能給我生個嫡孫出來,我能不處處捧著她嗎?還不是怪她自己沒本事。”
晉王妃嘴上雖這般嘀咕著,到底還是使人去瞧了懋姐兒,還送了些補品和幾樣精緻的小玩意。
東西送到的時候吳氏正和吳嬤嬤說話,吳嬤嬤是吳氏從孃家帶過來的,原是在吳氏母親身邊服侍的,吳氏嫁入晉王府,吳母不放心,便把自己身邊最倚重的嬤嬤派過來幫襯女兒了。這兩天吳嬤嬤的小孫子不大好,吳嬤嬤便告了假回家去看孫子了,誰知道她一走院子裡就出了事。
吳氏把事情經過一說,吳嬤嬤也挺氣憤,“欺人太甚!夫人是何打算?”
吳氏眼底一閃,手裡的帕子緊了緊,道:“嬤嬤,我就是不甘心,我的懋姐兒昕姐兒多討人喜歡,怎麼就入不了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