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聽說外頭每天都有人凍死呢,真可憐。”
月桂聞言眼睛便是一閃,臉上浮上憂色,“郡主,咱們莊子上的佃農也不知日子好不好過?奴婢聽說這麼大的雪會把屋子都壓塌的。”她家就是冬日大雪壓塌了屋子,把她爹給砸傷,沒有銀子看傷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爹死去,她才會被賣到雜耍班子上的。
沈薇一想還真是,“把蔣伯喊過來問問吧。”
胖胖的蔣伯穿著厚厚的棉衣更跟個球一樣,聽了沈薇的問話,便道:“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哪年冬天不得凍死些人?哪年的大雪不得壓塌幾間屋子?要不怎麼說冬天難熬呢。”
這讓沈薇的心情十分沉重,在現代,雖然社會上也充滿了各種醜惡,但冬天凍死人這樣的事還真的不多。
“這樣吧蔣伯,你辛苦一些,帶人去莊子上走一趟,瞧瞧佃農們的日子可還過得下去?給他們送點東西過去,每戶三十斤粗糧,二十斤炭,棉衣,嗯,算了,不用給棉衣,每戶給一匹粗布,再送些棉花,讓她們自己做去。還有那治風寒的藥,也每戶給上一些。咱們府裡不缺這點子銀子,全當積德行善了。再瞧瞧有誰家的屋子被大雪壓塌了,幫著修葺一二,總得讓他們能平安度過這個冬天吧。”沈薇吩咐著。
蔣伯面上動容,“郡主慈悲,老奴代佃農們謝謝郡主的大恩大德了。”外頭都說他家郡主是個張揚跋扈不饒人的,可蔣伯卻絕對郡主是天底下第一慈善人,郡王爺身子骨不好,郡主這是替郡王爺積德行善呢。郡王爺這個媳婦算是娶對了!
蔣伯感慨萬千地朝外走,大頭大雪紛飛,寒風刺骨,可蔣伯的一顆心卻火熱著。
“郡主,京中有好幾家都搭了粥棚開始施粥,咱們府裡要不要也跟著做?”莫嬤嬤提醒道。
“嬤嬤若不說我險些就忘了。”沈薇道,“做吧,咱們自個有糧食鋪子,也不需用好米,陳米就行,早晚施粥,中午再加一個粗麵餅子,能救一個是一個。這是就交給嬤嬤你去辦吧。哦對了,除了施粥,咱們還施藥,那治風寒的湯藥熬上一大鍋,但凡有需要的都可以喝,這事讓柳大夫去操心去。”
“是,郡主,老奴定把此事辦好。”莫嬤嬤恭敬說道。經過這些時日的相處,莫嬤嬤可慶幸自己當初的選擇了,嘉慧郡主真的是一個極容易伺候的主子,吩咐下去的事只要你能做好,她便不會多追問,賞罰分明,重視有能耐的人。即便偶有出錯,也不會動輒打罵,頂多是罰月利銀子。當然那叛主作妖的例外,郡主最是痛恨這樣的奴才,一經查出絕不姑息。
謝銘譜和沈謙是前後腳到京城的,謝鳴譜先到的,他到的那一天,罕見地出了大太陽,照得人身上暖洋洋的。
沈薇知道他來了,沒有派人去接,也沒有去見他,哪怕瞧瞧的都沒有,就好像那是一個素不相識的人。
謝銘譜也沒有登門拜訪,自顧自尋了客棧安頓下來,每日裡窩在房裡讀書,連客棧都極少出。
茶花之前還成天唸叨著她哥哥要來京城了,可等她哥哥真的到了京城她反而一句不提了。沈薇問她是不是去見見她哥哥,她直接搖頭拒絕了。
茶花不傻,相反她十分聰明,她雖然不知道郡主和哥哥在打什麼啞謎,但她卻清楚地意識到自己不能去見哥哥,不能讓別人知道哥哥跟郡主認識的。
沈薇倒也沒說什麼,只是憐惜地摸了摸茶花的小腦袋,真是個聰明又敏感的孩子呀!
沈謙回來的那日卻颳著大風,但這也擋不住許氏那顆盼兒歸來的心,一早就無數遍地催促丫鬟去大門上盯著,最後實在按捺不住,自己親自去了大門上等著。
沈謙身披黑色大氅,騎著高頭大馬。許氏遠遠瞧見兒子的身影,眼睛便溼潤了,“兒呀!”她飽含深情地喊了一句甩開丫鬟的手就迎了上去。
沈謙甩蹬下馬,韁繩一扔就快步朝裡走去,“娘,不孝兒回來了!”
“好,好,好,回來就好。”許氏瞧著黑了瘦了也更精神了的兒子,怎麼也看不夠。“你回來娘就放心了。”她想笑的,卻笑出了一臉的淚水。
沈謙眼眶也紅了,不過短短一年沒見,孃的頭上似乎就多了不少白髮。
“夫人,世子歸來這可是大喜事,該高興才是。”貼身丫鬟落霞上前勸道。
“對,對,對,該高興的,為娘很高興。”許氏慌忙擦拭臉上的淚水,“娘呀這是喜極而泣。走,咱們趕緊進府,你父親,祖母和祖父都還等著呢。”
許氏緊緊抓住兒子的手,好似一鬆開兒子就會跑了似的。沈謙也任由著她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