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表姐,等雪停了咱們去堆個大雪人吧。”活潑的阮綿綿扯著沈薇道。她是跟著她嫂子小許氏一起來的。
何琳琳也眼睛亮亮附和,“好呀,好呀,四表姐,到時咱們堆個大大的,有這麼大!”她張開手臂比劃了一下,眼中全是躍躍欲試,跟在何府初見她時簡直像變了一個人。
在邊上瞧著她們笑鬧的沈雅見狀嗔道,“琳姐兒,你呀,又來歪纏你表姐。你都大姑娘了,還跟個孩子似的這樣愛玩,看你表姐不笑話你?”
這也是沈雅發愁的,翻過年琳姐兒都十四了,可婚事還一點著落都沒有。她是和離之婦,無法出去交際,嫡母對她也不大待見,親爹是外男,又受了傷,能相托的也就是大嫂和侄女薇姐兒了。大嫂一直忙著謙哥兒的婚事,她就沒好意思說。她準備先跟侄女說一說,不求門第家世,後生自個上進,品行好就足夠了。只要琳姐兒能有個好歸宿,她這輩子的心願也就了了。
何琳琳嘟嘟嘴巴,沒有說話。其實她平時挺穩重的,只是好久未見四表姐了她才一時忘了形的。沈薇常來是不假,但也只是來了就直接去她祖父的院子,來後院卻是不多的。
沈薇瞧著兩個小姑娘都有些不樂,便笑著說:“姑母,您也別太拘著表妹了,女孩子嘛,愛笑愛鬧才討人喜歡。”又對何琳琳和阮綿綿道:“等雪停了,表姐接你倆去平郡王府玩幾日,到時想堆多大的雪人都成。”
“真的?那太好了!”兩個小姑娘拍著手驚喜地歡呼著。
瞧得沈雅不由又瞪了她閨女一眼,而小許氏則坐在一邊抿著嘴輕笑,看向小姑子的目光溫柔極了。她是真的挺感恩的,本來她都已經認命了,沒想到還能得了這麼一樁好姻緣,夫君年輕有為,待她又體貼敬重,唯一的長輩祖父也是慈愛的,打她進門就把中饋交到她手上,小姑子天真活潑,拿她當親姐姐般敬著。做人要知足知恩,哪怕再難再累,她都有勇氣扛起,替阮大將軍府開啟一個新局面。
“新娘子進門啦!”不知是誰喊了一句。
阮綿綿和何琳琳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到哪兒了?到哪兒了?表姐,咱們去瞧新娘子吧!”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
沈薇搖頭,“你倆去吧,我陪姑母坐坐。”新娘子早晚能見到,外頭那麼多人,又是風又是雪的,她是出嫁女,又是堂堂郡主,還是不要擠那個熱鬧了。
“那好吧,我們先去了,回頭告訴你新娘子漂不漂亮。”阮綿綿和何琳琳都是性格極好的女孩子,這一會兒工夫就混熟了,兩人手拉著手帶著丫鬟跑出去了。
“這毛糙的丫頭!”沈雅笑罵了一句,臉上全是無奈。她是和離婦,名聲不大好,這樣的喜事她自然不會往前湊的,免得惹人厭。本來她是連院子都不想出的,是閨女和侄女硬把她拉出來的。
等新房裡人散得差不多了,沈薇跟她三姐姐沈櫻一起過去,新娘子常氏長得自然不差,眼神清澈,一看就是個穩重有主意的。沈薇心中暗自點了點頭,覺得她大堂哥這媳婦算是娶對了。
嫡長孫成婚,作為祖父的沈太傅至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這讓眾賓客十分納悶,私底下也紛紛猜測起來,越發篤定沈太傅是傷勢嚴重,不然不會連嫡長孫的婚禮都不露面。
秦相爺回了府裡立刻就讓人去請幕僚過來,“相爺,可見著沈太傅的面了?”任宏書匆匆而來。
秦相爺搖頭,略帶著遺憾地說:“沒有,沈太傅壓根就沒有露面。”
“沒露面?”任宏書有些訝異,連嫡長孫的婚禮都沒露面,這就有些意味深長了,“看來沈太傅是傷得不輕啊!”他皺著眉若有所思,“沈太傅這傷也養了有兩個月了吧?”他抬頭看向秦相爺,目光炯炯。
秦相爺點了下頭,道:“我試探了沈弘文一下,他臉色雖不大自然,倒也沒有憂色。燕三藉故出去閒逛,卻發現沈太傅的院子被圍得水洩不通,稍微靠近便有人過來驅趕,說是不許擾了沈太傅的清靜。”
一直站在秦相爺身後的漢子出聲說道:“對,屬下隱約能察覺到那院子周圍隱藏著不下十多個高手。”
“比之你如何?”秦相爺和任宏書齊齊看向燕三。
燕三沉吟了一下才認真說道:“不差!屬下是沒有把握全身而退的。”
這還真是棘手,燕三都已經是他身邊數得上的高手了,光沈太傅的院子就至少有十多個不比他弱的高手,勇國公府的勢力已經這般強盛了嗎?還是說這些高手是聖上派過去的?那聖上的意圖又是什麼呢?
一時間,秦相爺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