樞宮弟子還是破印軍,此時此刻他們心中就只有這兩個字。
這如天羅地網一般捲起的灰色法陣,就好像是翻卷起了整個東山的生機,那本是覆著法陣的東山,其上的草木正在迅速枯萎!由四面八方朝著天樞宮的方向枯萎死去!
被驚飛的暗鴉未能飛高便如被人射中了一箭般從夜穹中掉落下來,渾身僵硬,已然死去!
便是風,都不再拂來。
雪,也凝在了空中,不再往下落。
這整個東山,在這轉瞬之間,彷彿被死亡籠罩住了!
而這給東山帶來這一可怖變化的,正是那朝山頂小亭卷裹而去的灰色法陣!
山頂之上,小亭之中,沈流螢亦被這詭異的灰色法陣給驚住,她緊緊握著左手中的長戟,只見她將長戟輕輕一甩,打算一如方才她為長情劈開白華朝向他的那一劍那樣將這已然將他們包裹得無處可逃的天羅地網劈開,長情站在她身後,從後握住她的左手,頃刻間只見她那尋常人看不到的長戟覆上了一層寒冰,繼而與她一起抬起手,一齊握著墨衣的長戟朝眼前愈來愈近的灰色羅網劈去!
可是!
這原本能將山地生生劈開的力量,劈到那灰色的羅網上,莫說劈開一條裂縫,便是一條裂紋都沒有!
更何況,此刻是他們二人的力量結合在一起,竟分毫毀不了這灰色羅網!
沈流螢大驚。
長情的心亦是極速往下沉。
他與螢兒的力量糅合在一起,竟對天樞老人的這一命陣一點影響都沒有!?
既是如此,就只能試一試蒼龍古劍了。
長情依舊站在沈流螢身後不動,他依舊將她擁在自己懷裡,與此同時將右手握著的蒼龍古劍微微一側,注進妖力,繼而朝離他們愈來愈近的命陣羅網揮去!
灰色的命陣羅網依舊在朝他們夾裹而來,紋絲不變!
不管是他還是她,抑或是他們一起的力量,都無法摧毀這命陣羅網!
這才是天樞老人真正的力量!
長情將古劍握得更緊,欲要再試一次。
沒有到最後,他們便還有機會。
“無用的。”然就在長情正欲再試一次的時候,站在旁的墨衣平靜且淡然地對長情道,“以汝而今的力量,是對付不了這以自己今生之命以及永生輪迴來結成的法陣的。”
“今生之命以及永生輪……”沈流螢呢喃一聲,而後著急地問墨衣道,“以墨衣你的力量都沒有辦法破得了這個法陣麼!?”
青銅面具後的墨衣垂眸看了一眼沈流螢已經大得就快要臨盆了的肚子,而後轉頭看向已近到小廳外邊來的命陣羅網,依舊平靜得不能再平靜道:“以吾如今這般模樣,也無法破得了這一法陣。”
“那就沒有辦法了麼?”沈流螢挨靠在長情懷裡,左手握著長戟,右手緊緊抓著她大肚子上的衣裳,面上沒有慌亂與害怕,只有悲傷與不捨,“我的孩子還沒來得看看這個世界呢……”
長情卻是在這時候鬆開沈流螢,再一次將妖力注進蒼龍古劍,一次又一次地斬向很快就要將他們化成齏粉的命陣羅網。
沈流螢在旁緊緊抓著他的手。
“只剩下最後一個辦法了。”墨衣轉回頭,將目光放到了沈流螢面上。
長情手中的劍陡然停住,同時著急地轉過身來看著墨衣道:“還請前輩指點!”
螢兒不能有事,他們的孩子不能有事,他還什麼都沒有做,怎麼就能讓螢兒把命丟在這兒?
“什麼辦法!?”沈流螢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她的面上依舊沒有慌亂畏懼之色,不僅是因為她所愛之人就在她身側,也因為她相信墨衣,無條件地信任,只要墨衣說有辦法,那就一定會有辦法。
“收回長戟,將汝之雙手貼上他的心口。”墨衣道。
命陣羅網已然逼得很近,只差不到一丈之距便要絞到他們身上。
沈流螢趕緊照著墨衣說的去做,將自己的雙手手心急急貼到了長情心口上那赤紅的帝王血印上。
“好,汝二人皆閉起眼,小丫頭跟著吾念。”墨衣縹緲的聲音陡然變得又沉又冷,“吾即是汝,汝即是吾,吾既非汝,汝亦非吾。”
“吾即是汝,汝即是吾,吾既非汝,汝亦非吾。”沈流螢雖覺墨衣這話很是怪異,但此時她卻不能多想,只努力地靜著心跟著墨衣念,閉著眼將他的話重複一遍。
“吾以詭醫之名,還汝之魄。”墨衣又道。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