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初一和莫凜放倒的山匪再爬不起來,那個給女子揍到了山壁上的黃牙漢子更不可能再爬得起來。
初一猛地回過神,衝到了倒在雨地裡的莫凜身旁,噹啷一聲扔了手中的劍,跪到地上將莫凜扶了起來,一邊慌張道:“主上!”
而那憑空出現的女子則是站在那株被削掉了大半截的石榴樹前,再看一眼掉落在地的那大半截石榴樹,躬身將這被削掉在地的半截石榴樹捧了起來,出神地看著上邊已經沾染了泥汙的火紅石榴花。
初一在著急忙慌地檢視莫凜的傷勢,女子則是抱著斷掉的半截石榴樹走到那被她狠狠揍了一拳的黃牙漢子面前。
此時,這黃牙漢子已經昏死過去,那一口的黃牙都沾滿了血,並且被揍脫落了一半,他歪倒在地,已然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
然面對已經半死不活的黃牙漢子,翠衣女子卻是毫不猶豫地抬起腳,狠狠踩到了這黃牙漢子身上,一腳接一腳,踩得男子胸骨盡斷,嚎叫聲震天。
偏生女子還覺不夠,最後一腳狠狠落到了他雙腿間!
“啊——!”黃牙漢子的嚎叫聲戛然而止。
這樣的一腳,根本沒有誰個男人能承受得了,且照這女子出手力度來看,就算沒斷也差不多成了肉泥。
再見這女子又給了他一腳,像踢廢物一般將他踢得遠遠的。
只是一腳而已,這就算沒死也沒剩下多少氣的黃牙漢子就被踹出了老長一段距離,顯然這女子是嫌他髒了她的眼。
初一雖然驚於這忽然出現的女子的身手,可他此時此刻卻無暇他顧,他一心只想著莫凜身上的傷,以致他將流血過多的莫凜往背上一背,抓起他方才扔在一旁的劍,站起身便急急要走。
也就在這時,女子才轉過頭來看莫凜一眼。
捱了那黃牙漢子重重一刀、被初一背在背上的莫凜此時也正好轉過頭來看她,他沒有說什麼,只是對她笑了笑,任由初一將他揹走了。
他看她的眼神沒有震驚亦沒有惶恐,哪怕此時她的眼眸比她身旁的石榴花還要火紅。
只聽初一一邊跑一邊急道:“主上撐著些,我這就帶你去找大夫!”
莫凜想說話,卻又疼得出不了聲,便輕輕點了點頭示意初一他知道了。
女子站在雨裡,懷裡抱著被斷掉的半截石榴樹,看著消失在雨簾裡莫凜的背影,然後將地上種著石榴樹的大陶盆也抱了起來,也轉身走了。
與莫凜相反的方向走。
*
長情聽著莫凜與他說的故事,他抱著小葡萄給他捧來了一盞茶,待他喝下後有些取笑意味地問他道:“爹那時候的身手還真是上不得檯面。”
“現在也依舊上不得檯面。”莫凜呷了一口茶水後笑道,“我本就只是一個生意人,而且教我與初一習武的師父說了,我這體格是不會在習武這條路上成就什麼的了,就看我能學到哪兒便是哪兒了,我覺得我能不給初一拖後腿就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那我孃的身手沒有嚇到你?”長情又重新坐到了莫凜身旁,好心情地問他道。
說到與心愛之人相識之事,莫凜面上的神情是柔軟的歡愉的,彷彿他還是二十二年前那個年輕的小夥子。
“你說呢?”莫凜笑著反問長情。
長情想也不想便道:“我覺得我娘在那山匪褲襠處的一腳一定把爹嚇著了。”
莫凜笑意濃濃,“還是你瞭解我,你娘那一腳,只要是個男人都會被嚇到,尤其還是在看了她揍了那山匪一拳之後,那樣的身手與力道,初一是遠遠不及的。”
“那爹你可有覺得害怕?”畢竟,娘當時的眸色是赤紅的,而非尋常人的墨色。
“這倒沒有。”莫凜將茶盞放下,低頭看著自己懷裡的小麵糰,輕柔地晃了晃手臂,依舊笑著,道,“我倒是覺得那姑娘可愛得有些與眾不同。”
“爹的口味還真是奇特。”長情想也不想便道。
“有你這麼說自己爹孃的麼?”莫凜伸出手,在長情腦袋上用力揉了一把,可不管是動作還是語氣裡,都是滿滿的父愛。
只聽長情又問道:“當是娘救了爹,爹便對娘一見鍾情了?”
莫凜笑著搖了搖頭,“這你倒是說錯了,你娘要救的不是我,而是我從西戎帶回來的那株石榴樹,若不是那株石榴樹被削斷了,她可不會出現,她當時可是生氣得很。”
若非如此,苓妹的眸色那時候也不會是赤紅的。
“你娘本就沒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