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有心非但不惱,反是笑得很是愉悅,“看著”棋盤上的兔子,笑道:“你縱是要與我說話,我現在可也聽不懂你想說什麼,秋容,你來說吧。”
“是,七公子。”秋容趕緊走到雲有心面前來,對他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而後道,“照爺近段時日的情況來看,他這模樣怕是一時半會兒是恢復不了了,但今日卻是沈家二公子大喜之日,沈小姐叮囑了爺要到場,但三刻鐘前爺又變成這樣了。”
秋容說完,也盯著棋盤上兔子看。
“我知道了。”雲有心溫溫和和地笑著,“他這是怕沈姑娘生他的氣,所以來找我擋著去。”
“呵呵呵呵……”秋容尷尬地笑出了聲,“擋倒是不用七公子幫擋著,就是讓七公子去替爺說說好話撒撒謊什麼的,不然沈小姐要是真生氣,那可就不好了,呵呵呵。”
秋容覺得自己真遭罪,早知道昨夜就不那麼著急著趕回來了!他簡直就是自己挖坑給自己跳。
雲有心邊笑邊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個自是不成問題,不過你總這般也不是辦法,瞞得了一時又怎瞞得了日後那麼多?”
棋盤上的兔子那本是高高豎起的耳朵在聽了雲有心的話後慢慢地耷拉了下來。
只聽雲有心又道:“既是如此,我便到沈府走一趟,說來沈小姐救了柏舟便是於我幾人有恩,沈家有喜事,我自也當去送一份賀禮。”
秋容趕緊道:“秋容替爺謝過七公子!”
幸好是來找七公子,要是去找四爺的話,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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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沈府,鞭炮紅燭,紅綾綢花,剪花“囍”字,好不熱鬧,但凡從沈府門前路過的人們,都會得到沈家下人發來的喜餅,百姓很高興,尤其是小娃子們,還同大人們一樣認認真真地朝傳送喜餅的下人們道一聲“祝貴府三公子與新嫁娘喜結連理”,讓下人們樂呵地多給了他們一些喜餅。
不過,沈斯年答應了沈望舒不送帖子不宣張,是以沈府門前雖然炮仗紅火,卻是沒有賓客前來道喜,旁處及路過的百姓覺得頗為奇怪,難免要私語一番。
但沈家人不在意,因為今兒個是個喜慶的日子,只要三公子和三夫人完完滿滿地拜了天地結為夫妻,外人怎麼說,那都是外人的事情。
因為沒有宴請賓客,只有府上十個手指頭便能數得過來的下人而已,是以沈流螢並不忙碌,她只需要攙扶著沈望舒走到前廳,與方雨靈拜過天地,便好。
沈府的下人,除了清幽,無人見過沈望舒,是以當沈流螢扶著沈望舒來到前廳時,他們面上有著明顯的震驚之色,若是在往日,沈望舒定覺無地自容,但今日他非但不覺自卑,反是溫和地朝他們微微一笑。
今日是他的大喜日子,他不能躲在他的屋子裡讓雨靈姑娘只是與他喝一杯合巹酒便罷,即便沒有賓客,他也要告知天地,他沈望舒,與雨靈姑娘結為夫妻!
所以,不管旁人如何看他,他都要從他的屋子走出來,讓天地見證他與雨靈姑娘喜結連理。
沈流螢扶著沈望舒的手臂,能感覺到他的身子因緊張而緊繃著,她便在他身側小聲對他笑道:“三哥不要這麼緊張,三嫂還沒來呢,要是待會兒你和三嫂拜堂豈不是更緊張?”
沈望舒有些羞赧地笑笑,“好像我沒辦法不緊張。”
想到待會兒便要與雨靈姑娘拜堂,他不止緊張,便是心,都在怦怦狂跳。
長兄為父,沈斯年這會兒坐在高堂的位置上,他今日要做的事情就只有坐等,可看著沈望舒吃力地走來,他還是忍不住站起了身,急急走到沈望舒身旁,看著他氣喘吁吁的模樣,著急道:“望舒你可還好?若是不行,這堂就不拜了。”
“萬萬不可!”沈望舒趕緊道,“不能委屈雨靈姑娘。”
“好好好,不委屈不委屈啊,望舒你別動氣。”沈斯年見著沈望舒著急緊張得面色變得愈發蒼白,趕緊改口。
沈流螢嫌棄地推推沈斯年,“大哥,你就好好在你的高堂位置上坐著等就好了,別來給三哥添亂唄。”
“好好好,我去坐好,小妹你照顧好你三哥啊,望舒啊,要不要喝些溫水?”
“哎呀大哥!你快去坐你的!”沈流螢趕緊將沈斯年推走了,儘管就在這麼個不大的廳子裡,沈斯年走了居然還一步一回頭地看著沈望舒,那緊張的模樣真是讓沈流螢瞧著想笑,不由又低聲對沈望舒道,“三哥,我瞧著大哥好像比你還緊張呢,真像他成親一樣。”
沈望舒只笑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