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小叔也一樣不會接受她。
雲慕憶將手從碎裂的酒罈瓷片上拿開,慢慢站起了身,再慢慢走到屋門外,看著早已不見了雲有心身影的方向,靠著門框在門檻上坐下了身來。
淚水從她眼角流出,如何都止不住,是以她用雙臂抱住自己的雙膝,將臉埋到了臂彎裡,輕聲啜泣。
她不該喜歡上小叔,她不能夠喜歡小叔,這隻會讓她傷心,只會讓小叔為難,可她不知自己該怎麼辦,怎樣做才會讓自己不想小叔,怎樣做才會讓自己不喜歡小叔。
可是……
“小叔……小慕兒是真的喜歡你啊……”雲慕憶將自己的雙臂抱得緊緊的,再也控制不了心中的難過背上,在自己的臂彎裡低低哭出了聲來,“小慕兒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才能不喜歡你……”
掌心被瓷片劃開的傷口流出的血染上她的衣袖,她卻沒有自知,她忘了掌心的疼痛。
夜色很濃沉,雲慕憶就這麼坐在門檻上抱著自己,漸漸睡了過去。
而從雲慕憶這兒離開之後的雲有心,徹夜難眠。
他明明已經很睏倦,卻輾轉反側,如何都無法入眠。
他的神思很亂。
因為雲慕憶滿是醉意的話。
可,雲慕憶雖是醉了,但她說的話,雲有心聽得出,並不是醉話,更不是玩笑話。
而是,真的心裡話。
雲有心將手罩在自己的臉上,眉心緊擰如亂麻,證明他的情緒很糟糕。
小慕兒怎會對他生出這樣的情愫來?
怎會……如此?
是他不夠細心,還是小慕兒將這份心思藏得太好,他竟絲毫都沒有察覺到。
又或是,小慕兒有時候表露了,而他看不見且只當她是將他當長輩一般在撒嬌使性子所以沒有察覺?
可是錯在了他?
若是讓旁人知曉了小慕兒的心思,怕是小慕兒的名聲便都毀了。
待天明瞭小慕兒酒醒之後,他又當如何再如以往一般面對小慕兒?
他可以假裝自己什麼沒有聽到過,可小慕兒呢?小慕兒又可會情急之下再與他道一回那般荒唐的話?
雲有心愈想,眉心就擰得愈緊。
天完全大亮時,雲有心起身前去找雲子君。
雲子君昨夜未睡,此時正坐在書案後寫著些什麼,雲有心與他道了些話,只見雲子君眉心微蹙,末了輕輕點了點頭,又與雲有心道了些什麼,雲有心最後淺笑著道一聲“多謝大哥”,離開了雲子君的書房,走出了雲府的大門。
*
沈流螢總覺得自己對不起莫凜,若非清幽來找,她和長情就一定能坐下陪莫凜用了中飯,而不是答應他回來親自燒晚飯給他吃。
可她沒有想到,說了等他們回來一起吃晚飯的莫凜,竟會說走就走,一句話一個字都沒有留。
這事雖已過去兩天,且長情已經與她說過他爹一直以來都是這般,出門前從不會留什麼交代的話給他,從來都是說走就走,但她還是有些耿耿於懷,心裡覺得過意不去。
一想到這個事情,沈流螢看著面前精緻且味道可口的早飯,便沒了多少胃口。
要不是這個呆貨的爹對她太好太好,她也就不會有這麼深的愧疚感了,也不知他何時才會回來,而他回來的時候,她與這個呆貨又可會從天闕山回來了?
“阿呆。”沈流螢咬了咬筷子,看向吃相斯文但吃速不是一般快的長情,一臉認真道,“要是爹回來了,讓人告知你我一聲,不管你我在何處,都趕回來給他燒頓飯,怎麼樣?”
誰知長情卻沒怎麼在意道:“螢兒有心就好,爹不會在意的。”
“……”沈流螢直接抬起手去揪長情的臉,“你再說一次?”
長情立刻乖乖改口道:“我說知道了,螢兒。”
“這還差不多。”沈流螢這才滿意地收回手,收回手前不忘摸摸長情那被她揪得發紅的臉頰,可這一摸,她又收不回手了,也不管他在不在吃飯,就這麼揉著他光潔細嫩還漂亮的臉玩耍,又問他道,“還有啊,阿呆,我們這一去天闕山也不知何時回來,二哥又和我們一塊兒去,我不放心三哥。”
他們誰都不在京,若是又出現像無恆那樣覬覦三哥體內妖元的人,就清幽那點小小身手可保護不了三哥。
不過,她倒不是太擔憂,因為她相信這個呆貨一定會幫她處理好她的後顧之憂的。
“螢兒放心,我把秋容留下。”長情放下筷子,任沈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