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情一眼都沒看他,對他說的話,更當充耳不聞。
而就在衛風就要坐到門檻上的時候,他與長情之間忽然擠進了兩個人來,生生將他擠到了一旁,甚至還將他擠得差點跌個狗吃屎。
是雲有心與葉柏舟。
雲有心正拽著葉柏舟的手,拉著他一起坐到了門檻上,一邊笑道:“是男人就要脫光?那看來我和柏舟不脫是不行了?”
雲有心說完話,竟然毫不猶豫地將自己的衣裳脫下,便是連裡衣都脫了下來,末了還拍拍葉柏舟的肩膀,笑道:“柏舟,脫。”
只見總是一臉冷漠的葉柏舟竟真的將自己身上的衣裳脫了下來,與雲有心以及衛風一樣,袒著上身,袒著他一直以來都覺得骯髒恥辱的身子。
長情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三人,像看著三個傻子一樣,深深嫌棄道:“你們今夜是不是把腦子都給喝沒了?”
“你有腦子,有本事你不脫啊。”衛風瞪著長情。
誰知長情前一瞬剛嫌棄完衛風三人,這一瞬他竟是抬手解開了自己的裡衣衣帶,竟也將自己的裡衣脫了下來,“既然沒有腦子,那便只有一齊沒有腦子了。”
就在這時,只聽葉柏舟低聲道:“只有你們,不覺我髒,願與我兄弟相稱,坦誠相待。”
“現下可是真的袒著的。”雲有心笑道,而後將手握成拳,在葉柏舟心口落下輕輕一捶。
雖是笑著,但他的笑容裡,卻帶著一抹沉重,一抹傷愁。
“明日就走?”長情轉頭看向葉柏舟。
“嗯。”葉柏舟微微點頭,“明日就走。”
“可還有後會之期?”雲有心問。
“若屆時我還有命在,我會回來,再與你們一起坐下喝酒。”葉柏舟微微笑了一笑,淡然道。
雲有心握成拳的手有微微顫抖,“你要走的路,非這一條不可了麼?”
“是。”葉柏舟毫不猶豫,“我要走的路,非這一條不可,要麼我選擇走這一條路,要麼我選擇今夜就死在這召南,除此之外,我別無選擇,我也不想再選擇。”
雲有心沒有再說什麼,而是別開頭,似乎如此,就不會看到葉柏舟決絕的神情似的。
可明明,他本就什麼都看不見。
“選擇忘記,忘記一切,你也不願意選擇?”衛風盯著葉柏舟。
“若是周北沒有向召南宣戰,或許,我會選擇忘記,忘記所有恥辱的過往。”葉柏舟沒有逃避衛風的問題,“現如今,我不想忘,也不能忘,我若忘了,不過是自欺欺人地活著而已。”
“我們尊重你的選擇。”長情也將輕握起的拳頭落在葉柏舟的心口上,“不管何時,你都是我們的兄弟。”
葉柏舟又笑了,只見他拿起方才脫下衣裳時放下的酒罈,昂頭喝了一口,而後遞給衛風,“來,喝酒!”
夜色濃黑,夜空中沒有月,亦沒有星辰,黑壓壓的。
但,有兄弟。
就像六年前初秋的那個夜晚一樣。
那是除了遇到她之外,他覺得在召南國最美好的一天。
那個夜晚,也與今夜一樣。
‘小饃饃小心心,我呢,作為這個皇宮的四皇子,雖然誰都不喜歡我,但帶你們進宮逛蕩逛蕩的權力還是有的。’這是十五歲的衛風和十五歲的雲有心以及十四歲的長情說的。
小長情面無表情道:“沒有你這個什麼都沒有四皇子,我和有心也一樣能在宮裡隨意行走。”
雲有心則是淺笑道:“長情,你就給阿風一點面子,你們才從雲夢山回來沒多久,嗯進宮瞭解瞭解也是好。”
“你個死饃饃,你不和我作對你就活不下去了是不是!?”衛風瞪著不給面子在的長情,咬牙切齒。
“算是吧。”長情想也不想就道。
“信不信我現在就替師父揍你一頓!”衛風掄起拳頭就要揍長情。
長情站著不動,倒是雲有心攔住了衛風,“阿風!這大晚上的,你別整得大動靜讓巡守的侍衛把我們扔出去。”
“看在小心心的面子上,饒你一回,哼!”衛風收回拳頭。
“你除了廢話多,你還會做什麼。”長情煽風點火。
雲有心趁衛風跳腳前趕緊將他攔住,就在這時,一旁有細微的動靜傳來,衛風眼神一凜,“什麼人!?”
衛風話音才落,瞬間朝響動之處掠去,待他重新回到長情與雲有心面前時,他手裡多了個人,一個長髮披散,身上裹著一方薄毯,連鞋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