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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能當面就與大哥還有三哥說她要到南溪郡,且莫說大哥當她胡鬧,更萬一大哥在方雨靈面前提及,只會讓方雨靈有所懷疑,若是打草驚蛇害了三哥,那便是得不償失。
方雨靈目的何在,她還未猜想得出個所以然來,或許到了田陽縣便能知道了,這一路,她必須抓緊,快去快回。
她把綠草留在府裡而沒有帶在身邊,為的就是替她好好盯著方雨靈的一舉一動,若是她有些什麼動靜,趕緊先去告訴大哥,對於三哥的事情,大哥亦絕不會馬虎。
清幽那兒,她也交代過了,她不在府上的這幾日,一定要照顧好三哥,尤其是與方雨靈有關的,她一定要注意。
清幽對三哥的忠心,她信得過。
至於那“暗中”跟在後邊照顧她的十四大叔,在出城門後馬車調頭時她就已經明著和他打了照面,她知道大哥不放心她,所以才讓十四大叔來跟著,她不能白費了大哥的苦心,但她不能讓十四大叔把她去往南溪郡的事情告訴大哥,所以她明著和十四大叔說了,若是把這事告訴大哥的話,她就……哭給他看!
十四大叔打她小時候開始便最是疼愛她,只要她一哭,十四大叔便什麼都答應她了,如今這法子,依然有效。
好在的是這趟出門有三哥幫她說服大哥,不然她就是給大哥下跪求著他,他都不會鬆口讓她出來。
三哥……沈流螢微微握緊雙手,目光堅毅,不會有事的!
接下來,就是加快速度趕路了,一定要快去快回,不然她怕她不在府上的時間裡發生什麼事情。
至於那道聖旨,也趁著這一路,好好想想應該怎麼辦吧。
哎,這事情怎麼就這麼煩人呢?
然,沈流螢沒有察覺,自她的馬車出了京城的那一刻開始,便有數雙眼睛如鷹一般盯著她。
*
夜幕又攏上,夜,又來了。
一匹健馬疾馳進京,馬背上的人扔了一塊玉佩給城守,停都未停便衝進了城門,城守誰人也不敢上前阻攔。
健馬直奔城西方向,在沈府門前驟然勒馬,馬匹長嘶一聲,前蹄高高抬起,馬背上的人當即翻身下馬,壓根不理會沈府已經緊閉起的大門,只一個輕輕點足,便躍上了沈家的高牆牆頭,點踩著夜色,去往沈望舒的住處。
沈望舒那兒,清幽正到廚房去為沈望舒提水來擦身,沈望舒的小院只有他自己,他還是如以往那般,坐在床榻上看書。
那隻彩蝶不知何時又飛到了他的屋裡來,不過卻沒有飛到他面前也沒有飛到他手上,而是停在窗欞上,輕扇著翅膀,靜靜地看著他,靜靜地陪著他。
沈望舒並未發現它。
有風吹進屋,吹動床頭小几上的燭火忽地一陣搖晃。
沈望舒怕燭火熄滅了,忙伸手去攏住火苗。
門窗未開啟,何處來的風?
沈望舒這般想,覺著不對,忙抬頭看向屋門方向。
本是緊閉著的屋門不知何時被開啟了,門外,正站著一人。
若非沈望舒本身就是個模樣可怕的人,只怕他早就被這如鬼魅一般無聲無息出現在自己屋門外的人給嚇昏了過去。
“三哥。”屋外的人喚了沈望舒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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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們是不是隻想看長情和流螢的故事,其他人的都不想看啊……?汗。
☆、097、相見
夜來夜又去,沒有永久的黑夜,黑夜再長,也終會過去。
見到了長情,沈望舒這一夜終於睡得稍微安穩了些。
不過,天將將亮時,他便醒了,咳嗽著醒來,且愈咳愈烈。
清幽卻又醒得比他更早,在聽到他劇烈咳嗽時趕緊進了屋來,為他撫背順氣。
沈望舒看著她那被燙傷的手,非但沒有更好些,反似紅腫得更厲害了,被燙傷的地方似鼓起了一層皮來,裡邊藏著膿水,顯然是碰著水了沒有好好護著的後果。
只見沈望舒抬手碰上清幽的手腕,將她從自己身旁推開,他的氣力很小,即便是推一名女子,卻也推不開,只聽他擰起了眉,邊咳著邊對清幽道:“清幽,我今兒不用……咳咳……不用你伺候,你,你,你……”
沈望舒想說讓清幽去歇著就好,可他卻在這時咳得更痛苦起來,清幽非但沒有離開,反是又替他撫著背,沉聲道:“清幽知道公子想說什麼,清幽的手沒有大礙,不需要休息,清幽要照顧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