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崢嶠打量了阮慕陽一下,隨即移開了眼睛,恭敬地行了個禮:“師母!”
林老爺林夫人亦是一臉恭敬:“張夫人。”
“林老爺林夫人客氣了。”阮慕陽笑了笑,又看向林崢嶠道,“你的老師事務繁忙抽不開身,便讓我來一趟。”
張安夷當過會試的同考官,又在翰林院裡帶過許多編修,門下的學生也算是不少了。這個林崢嶠是張安夷任會試同考官時的門生。後來殿試落了榜便回了滄州。張安夷欣賞他的才華,有心給他安排個職務,卻被他拒絕了。林崢嶠說他不想入仕,想一心做學問。
就是這樣,張安夷才更加欣賞他。
阮慕陽不知道,張安夷是在林崢嶠身上看到了當初自己的。他終究是為了某個目的進入了汙濁的官場,在渾水之中做不到出淤泥不染。
“師母快請進。”林崢嶠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
林家在滄州也是有權有勢的大族,什麼人需要主人以這樣的陣仗親自去迎?
讓賓客沒想到的是,他們恭恭敬敬迎進來的竟然是個年輕美貌的婦人,心中好奇。
長子滿月,當今內閣首輔張安夷的夫人竟然親自來道賀了,說出去該是何等的榮幸?只是林家人並沒有說出阮慕陽的身份,只說她的夫君是林崢嶠在外的一個老師。
這樣的作風讓阮慕陽對林家一下子生出了好感。
宴席上,林夫人與林崢嶠的夫人親自陪著阮慕陽。席間也有婦人打量著阮慕陽,見她舉止優雅,端莊的儀態之中透著一股尊貴,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便試探地問道:“聽張夫人是京城口音,不知府上何處?”
京城姓張的第一讓人想到的便是當今內閣首輔張安夷,但是絕對是不可能的。再去想別的張府,婦人發現想不到了。大約是張安夷的經歷太過傳奇,將旁的姓張之人的風頭都蓋過去了,讓其他人黯然失色。
阮慕陽笑著道:“只是小門小戶而已,我的夫君不過是個教書先生。”能這樣在背後說張安夷,她的心情忽然變得很好。
雖然她是這樣說了,可是旁人未必會相信。
一個普通教書匠的夫人怎麼能有這樣的儀態?
阮慕陽不知道,在不遠處,屏風的另一側,有一個人一直透過屏風之間的間隙看著她。
那是一個男子,穿得十分富貴,目光貪婪地流連在阮慕陽身上,自言自語道:“我怎麼沒聽說林崢嶠在外面有個這樣的老師?”
第七十四章 得償所願 含兩千字加更
宴席進行了大半,林崢嶠和他的夫人一起將滿月的孩子抱了出來。
他們將孩子抱到了阮慕陽面前。
阮慕陽看著襁褓之中的孩子,小小的一個,胳膊和腿都肉肉的,像藕節一樣,心中一陣柔軟,格外歡喜。
“這孩子還沒取名,不知有沒有福分讓師母幫忙取一個。”林崢嶠說道。
林家的嫡長孫竟然讓一個年輕的婦人取名?賓客們心中驚訝,更讓他們驚訝的是林老爺和林夫人也沒有反對。這婦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見眾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來,阮慕陽笑了笑。這名字要說讓張安夷取還差不多,畢竟他也是當朝的大儒了,而她之前在阮府的時候跟著西席讀書就不怎麼開竅,名字是要跟著人一輩子的,她要是隨便取一個,不得耽誤了人家孩子一輩子?
往後說不定要怨她一輩子。
但是林家人太過熱情,推辭不過,阮慕陽想了想說:“孩子的大名還是讓父親取的好,我便給他取個小名吧。”
取個小名也好。林崢嶠笑著道:“多謝師母。”
阮慕陽想了想道:“小名應當取得順口喜氣一些,就叫‘元寶’吧。”
元寶元寶,雖然沒深意,但是叫著順口,聽著喜氣。
林家對這個小名似乎也很滿意。林崢嶠道:“多謝師母。”
隨後林崢嶠夫婦帶著小元寶去見其他親友賓客,阮慕陽正準備坐回席上,卻被橫出來的一把扇子擋住了去路。
那扇子伸出來的太過突然,若是她多走一步,恐怕就要撞到胸口上了。
看著面前這個二十多歲,模樣還算周正,卻端著一股自詡風流強調的男人,阮慕陽皺起了眉。
“放肆!”琺琅擋在了阮慕陽面前,呵斥道。她本就不苟言笑看起來嚴肅一些,再加上跟了阮慕陽那麼久,冷著臉的時候也是能唬人的。
這個男子正是透過屏風空隙看了阮慕陽許久的那個。
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