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該死!”
案前之人未出聲,冷翼的額頭不由開始往外滲出細細密密的汗珠,身體繃得更直,如履薄冰,大氣也不敢出,
“主子……”整個房間靜默了片刻,這時,從進屋便開始沉默不語的冷寒上前朝蘭逸軒行了一禮,垂著眼求情,“請給冷翼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眼下還需讓他去探查顧姑娘的行蹤,待顧姑娘找到,再請主子責罰……”
蘭逸軒挑眉,俊臉冷冽,輕‘嗤’了一聲,“依瑾瑜的名義寫封信,告知顧清宛的爹孃,就說……她被請到府裡做客,幾天之內不會返家,讓他們不用擔心。”
說到這,微頓,鳳眸寒氣逼人,“理由,自己想。”
見自家主子不懲罰,便知曉他同意了冷寒的求情,單膝跪地的冷翼不由得鬆了口氣。倒不是害怕受到懲罰,而是擔心主子不再讓他貼身侍奉,他這條命是主子給的,如果讓他離開主子,那還不如直接拿把刀殺了他來的乾脆。
“是。”
“三天,見不到人,去煉獄堂領罰。”森冷的聲音再次響起。
案前之人揹著光,加之外面天色又暗,根本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他周身凌冽的氣場,仍舊叫人畏懼。
聞言,先是震驚,腦中一片空白,隨之反應過來,幾乎是不假思索,冷翼挺直脊背,語氣無比堅定,“屬下遵命,定會把顧姑娘安全無虞的救回來。”
聽到他的話,蘭逸軒眸光一閃,沒有說話,沉目盯著案桌上的宣紙,許久又轉過身,視線落在窗外灰濛濛的天空。
遠處沙沙作響的梧桐樹葉與呼嘯而過的風,正如同他此刻的心情,難以平靜。
“下去。”
“屬下告退。”冷寒和冷翼二人朝蘭逸軒行了一禮後,便沒有再停留,一步一步退出去。
書房陷入死寂,退到門口的冷寒關上房門的那一刻,蘭逸軒轉身再次看向案桌上的宣紙,伸手,輕輕撫摸著畫中女孩笑靨如花的臉龐,眼神迷離,似是在回憶,又似在冥想。
這廂,兩人走出書房後,盯著院落內的一顆大樹,臉色各異。
“以你的功夫,想要在你面前劫人絕非易事。”半晌,冷寒緊緊盯著他,對這件事,心裡始終感覺有些不對勁。
冷翼似乎知道他在想些什麼,扯了扯嘴角,無奈一笑,“兄弟,剛才多謝,至於這件事,你就別問了。”
似是意外身旁的人會如此回答,冷寒不由得把目光投向冷翼,望著他臉上的無奈,以及耳根處似有若無的紅暈,突然有個念頭在腦中一閃而過。
不同於以往,對於冷翼的拒絕,冷寒破天荒的再一次開口,“你把人看丟,不會是因為……”
“不許說!”聽到冷寒的話,冷翼猛地轉身抓住他的肩膀,惱羞成怒的低吼道:“冷寒,你要是敢說,咱們以後連兄弟都沒得做。”
開玩笑,書房四周佈滿多少暗衛他再清楚不過,今兒要是讓冷寒把話說完,他保證,明天肯定會成為暗衛們笑料的物件,那以後他還有何顏面在手下人面前立威。
冷寒目光微閃,完全能夠明白冷翼此刻的感受,這麼多年來,他們情同手足,甚至比親兄弟的感情還要好,如今又怎麼會真的讓手底下的人看他笑話,剛才只是逗他一下而已,要是換成以往,冷翼定然不易上當,這次怕是真被自家主子嚇到了。
“呵——”
對於冷翼的惱羞成怒,冷寒低低一笑,隨之踏步往前走,腳底沒有絲毫的停頓。
留在身後的冷寒則是一驚,瞪大眼睛,卻是沒有跟著往前走,微張著嘴巴,眼神呆愣愣的盯著冷翼的背影,直至腳步聲消失,他才回神,顫巍巍的抬手指著前方,磕磕巴巴的說道:“那,那個傢伙,竟然笑了?”
末了,為了證明自個兒沒有做夢,還使勁的往臉上狠掐了一下,最後疼得呲牙咧嘴,直到這一刻他心中都不敢相信,那個面癱臉竟然會笑?
……
“姑娘,您醒了。”
端著銅盆,推門而進的綠綺,繞過屏風一眼便看到,隨意披著外衣,半躺在床上的顧清宛,腳下忙走快了幾步,將手裡的銅盆放在盆架上,三步並兩步的來到床頭邊的衣櫃前。
開啟,捧了一疊衣服出來,轉身走至床前,恭敬道:“姑娘,讓奴婢侍奉您穿衣。”
“嗯。”倚在床頭前假寐的顧清宛,淡淡的應了一聲,隨即睜開那雙清澈如水的眼眸,眼神恍惚的看了一眼面前的綠綺,之後掀開棉被,從床榻上下來。
綠綺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