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被路過此地的某個義士看見了,翻身下馬,一刀把李麻子砍成了兩截。梅姐當場就瘋了,跑回家灌了整整一瓶老鼠藥。
灌了藥她突然清醒了,抓著已經到了成家年紀的大女兒說:“他是你爹,一輩子都是你爹……把我們倆合葬在一塊,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我們倆這一輩子,委屈你和么兒了。”
大女兒顫動著嘴唇,看著梅姐散亂的頭髮下髒汙青紫的額頭,撲在梅姐懷裡大聲哭,“娘,是你受了一輩子委屈啊。”
到了陰間李麻子還是打梅姐。他還曾洋洋得意地對其他鬼說,他們那的女人,都聽老公的話,不聽就揍,揍到她聽為止。
對李麻子來說,打老婆一向是優良傳統,屯兒裡的男人,誰不打老婆孩子啊。
雖然梅姐做了鬼,不知道疼了,可是那種屈辱感依舊纏繞著她。
豐玥氣得不行,甚至給過梅姐一把斧子,叫她奮起。一個被打慣了的人,除非到了零界點爆發,否則她是永遠不能舉起那把斧子來的。
對她來說太沉了。
工作鬼員看他們心意已決,也不好再勸說,幫他們辦了離婚證。出了姻緣司,梅姐望天,只覺得今天像是比日常都冷,冷得她不住地打寒噤。
李麻子終於得償所願,心裡卻沒有想象中恢復自由之後那麼愉快,反而沉甸甸地壓著塊石頭一樣,石頭飽滿得快要撐破了他。
他脫了棉襖,遞給梅姐,說:“是俺對不住你。”
“你不要這樣說,跟我結婚,本就是委屈你了。現在我們各自放各自去追求新的生活,挺好的。以後你好好的,小藍這丫頭不是你的,你找個其他的,好好過日子。”
梅姐說完一笑,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這世界上那麼多人和鬼,偏偏就喜歡得不到的。
李麻子心裡翻江倒海,說帶梅姐去吃一次火鍋。他們老家後來很多人賣火鍋,他們後人燒紙的時候甚至都會給他們燒火鍋料。
吃完了火鍋天色已經很晚了,他們在鐵豐路上碰見了一個的骷顱兵,骷顱兵上來奪魂。李麻子把梅姐擋在了身下。
等到陰兵趕來的時候,骷顱頭把李麻子的魂收走跑了,他們只救起了梅姐。
梅姐呆呆地坐在路邊,死去的那一天大女兒說的話清晰迴盪在耳邊。
她喃喃,娘是受了你爹這個龜兒子一輩子的委屈,可是到了,你爹舍了自己的命,救了娘。
☆、五十七
“這些骷顱兵已經明目張膽到這個地步了嗎?”聽完小藍簡述的故事,豐玥頗有些疑惑。
“李麻子他們在鐵豐路上的那會兒已經過了宵禁了,他們說宵禁之後骷顱兵會趁著夜色到豐都尋覓獵物。閻王可能是個白吃乾飯的,陰兵把守根本就是形同虛設。”
站在門口給他們把風的峰子感覺自己有點中槍。
豐玥微微思忖,還是覺得骷顱兵比之前更猖獗了。這種事在閻王的地盤上應該是首次發生,殺了李麻子更重要的意義是打閻王的臉。
可惜這個閻王爺是塊橡皮泥,對自己的尊嚴和麵子看得很淡,只要他認為時機不到,平等王就是給他丟一百個火摺子,也點不燃他這把溼柴。
豐玥說:“小至那邊你讓老七趕快聯絡孟天,早點把她的事解決了送到陰間來,在外面遊蕩著風險更大。到時候我要是還沒出來,你帶小至到鐵圍山,有芝小姐在,鐵圍山應該會是安全的。”
“芝小姐到底是誰啊那麼大本事,也不知道李麻子死了她想起那次打梅姐心裡什麼感覺。”
“芝小姐是誰你不知道?”
“我就知道她是某朝公主還是小姐什麼的。”小藍跟芝小姐不是太熟,也不大關心,她關心豐玥,“你這麼自信你自己能出來啊,平等王、十八層地獄、無間地獄裡無窮無盡的骷顱兵,媽啊想想都九死一生啊。”
“你可盼著點我好吧。行了別八卦了,交代你的事趕快去幹,我不在外面就你最靠譜了。等會兒出去跟轉輪王見個面,叫他確保無定劍不會有失。閻王這個男人靠得上,真的是母豬能上樹。”
閻王才剛答應幫她把惠明身上的牽魂引切斷,骷顱兵就利用牽魂引把惠明給抓走了。
這男人除了煽風點火之外,還能幹點啥。
豐玥對閻王的不滿意到達了頂峰,還是自己找到惠明,用無定劍斬了他身上的牽魂引是正經。
小藍扭身走了,走了兩步又回了個風情萬種的頭,對豐玥說:“豐老闆,活著回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