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他們找了很久都沒找到天任裡九十二號。最後助理打電話問清了,九十二號在民國的時候出了什麼案子,成了凶宅,後來被拆遷。那地方重新蓋了房子,人家忌諱九十二這數字,就再沒過用過這個號。
惠爹給老七打電話:“你不說他在什麼天任裡九十二號?你坑我呢?”
“啊,乾爹!我怎麼敢?您可千萬說是你們查訊號定位出來的啊,別賣我!”
惠爹這會兒覺出不對來了,“剛查他訊號的確是在這附近啊,你確定他是在這裡下的車?”
“千真萬確啊,不過你知道,明明後來學精了,跟電視劇裡學會了反偵察也不一定啊!”老七捶胸頓足,“我就不應該讓他下車啊!”
惠爹掛了電話叫助理再查,五分鐘後助理回電話過來,“電信局那邊說訊號斷了。”
“這個王八蛋!”
惠爹鎩羽而歸,被自己的兒子反偵察了,氣得他除了摔杯子不知道怎麼瀉火。
惠明當然全然不知自己在惠爹心裡竟已偉岸到了那地步,畢竟他工作內容是打掃衛生、做飯、整理文件。連個普通的文控都不如,自我定位成個小丫鬟就基本差不多了。
他問:“那除了您剛說的那些之外,還有其他工作需要我做嗎?”
豐玥說:“有啊,送快遞。”抬眼看惠明,他洗了個頭,一頭黃毛被洗刷成了棕色,粉色毛衣破洞褲也換成了衛衣普通牛仔褲,看起來更像個涉世未深的小毛頭。
“那咱們一般都快遞些什麼呢?”惠明興奮起來,如果有貓膩,也一定就是在她的主營業務裡了!
忽然有人說話,惠明側頭一看,那隻藍貓不知什麼時候跳到了豐玥旁邊的櫃頂上,除了它也沒人啊……
藍貓舒展身體,又重複一遍,“到點兒了。”
我……
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幹什麼?
終極三大問如亂石穿空、驚濤拍岸,直拍得惠明暈頭轉向,膝蓋一軟,“它……它……它……”
豐玥丟給惠明一個包,他條件反射接過來。竟是一個軍綠色的郵差包,革命的顏色,上個世紀的古董啊。
“裡面有瓶眼藥水,每隻眼睛各一滴,別浪費。”
惠明看豐玥,她正在仰頭滴眼藥水。
“它它它,它剛說話了。”惠明攥緊小包,眨巴著眼。
藍貓不耐煩極了,“你快點,城門關了老子撓死你。”爪子猛地一伸,嚇得惠明猛退三步。
豐玥踏步向前,抓住惠明的手,“抬頭。”
惠明神經一抽,仰起了頭。豐玥踮起腳尖,一手撐在惠明緊緊捏著小包的手上,一手抬高,“睜眼。”
惠明感覺兩滴超強刺激眼藥水進了他眼睛,立刻兩行清淚奔騰如洪水。豐玥看著這如被蹂躪的小少年,不道德地想笑極了。
有時候事情就是肆虐而來,管你準沒準備好呢。
惠明顯然沒準備好,拿袖子抹了淚,閉上眼。
以他的人生經驗看來,怕鬼的時候的唯一解決之道,就是鑽被窩!
“睜眼!”豐玥說。
惠明視死如歸地站著,無論如何不肯睜眼。
他感覺到一陣極其強烈的妖風幾乎要穿透了他,然後一片鬼哭狼嚎的聲音忽然灌進耳中。惠明一屁股坐到地上,氣都不會喘了。
豐玥的聲音在風中聽來竟有些溫柔:“你再不站起來,就自己一個人在這待著吧。”
惠明聽到越來越近的鬼叫聲,眼一閉不睜,這輩子可就過去了!
他硬著頭皮睜開眼,發現自己面前站立著一輛變形金剛變成的摩托車,一條長腿支在地上。黑色鉚釘靴,皮褲,長斗篷,豐玥居高臨下看著他,“上車。”
惠明手腳並用爬起來,邁腿坐在豐玥身後,一看自己,竟穿著一套淡綠色的民國式郵差服,腳下一雙破膠鞋無情地嘲諷著他,提醒他不要忘了自己小丫頭的身份。
惠明也不敢問,同樣是送快遞的,為什麼造型相差這麼大。
他一上車,豐玥就說:“抱緊了。”
一陣極其兇猛的發動聲過後,惠明被狠狠向後一甩,又猛地向前一撲。
娘啊,比他在迪拜坐的那世界加速最快的過山車有過之而無不及。
豐玥皺眉剎車,“抱緊!”
惠明這次不敢再想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之類的祖訓了,雙手環住豐玥的腰,感覺自己像只弓媽媽不要了的箭,疾如閃電賓士而去。
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