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時輪從頭至尾都沒坐下,現在他更是轉身走向了門外; 站在院落中,閆時輪的身影在卓菁的眼裡有那麼一絲蒼涼與孤寂。
“我沒猜錯的話,契真是用這些陰兵守護了進入蒼鬼禁地的通道; 陰兵透過累積功德從而可以換取輪迴之機。”
“壘屍及頂就是這些陰兵的屍骨,已經累積的堆至房頂,契真法師的第四世出了問題,所以才會出現福治中學用來協助陰兵鎮壓那異界通道。”
“第四世?”
閆時輪的思緒不由的回到幾個月前,當時水岸花園坍塌案中無辜枉死的女孩,她好像與蒼舒言同年,她就是契真的第四世轉世,這樣說黎娜迦豈不是有心除掉了契真轉世,為了突破這陰兵過境的守護,回到蒼鬼禁地?
“契真法師的第四世,我曾經找過她,但她與過去不同,並沒修行之意,她更喜歡孩子,希望成為老師,我雖繼承了傳世之責,但卻不能強人所難。”
對話到這裡,閆時輪也明白了,原來這陰兵過境確實是處於好心,這也就是從一開始他並沒感受到有任何的危機。
“你這樣說,契真的前三世一直都以同樣的方式,在守護這蒼鬼禁地的通道口,直到第四世失去了契真的法力加持,所以陰兵過境變弱了,才會出現福治中學。”
“在福治中學建造之前,前輩所說的蒼鬼不止一次前來進攻,妄圖開啟通道,但每一次都由我們普承寺與契真法師的轉世對抗,直至到我這一輩,少了契真轉世,如果不是聚陽法陣,我們有可能早就守不住了。”
“你們普承寺存在多久了?”閆時輪要確定,這件事和楊智城在禺山縣調查的塗山樸家事件是不是有關,他直覺這件事和蒼舒言也有關聯。
“六百年前,契真法師發現此地有異常的波動,更有一股莫名的力量衝出,她多方查證之後才決定以此地戰死計程車兵魂魄製造強大的力量,以陰治陰,再以陽平衡,否則過於強大的陰氣會導致附近百姓的壽數改變。”
此時閆時輪可以肯定,六百年前衝出蒼鬼禁地的力量,就是還沒轉世的鬼母姬雅,但這力量脫離之後又去了哪裡,這是不是塗山樸家有牽扯,六百年來,鬼母姬雅難道一直都在塗山樸家的保護下?直到這一次二十三年前才轉世成功?
如果是這樣,那蒼舒言與契真第四世在同一年內出生,這個巧合是塗山樸家有心而為,還是無心之舉?
“你們的職責不僅要守護陰兵過境,更要守護一方百姓,但陽氣越來越弱,如果不是聚陽陣法,你根本等不到我來。”
“蒼鬼一族手段毒辣,甘願赴死的人越來越少,我們能堅持到現在,實屬不易。”
“黎娜迦對你們動手了?”
“普承寺有契真法師的結界,你們見到的池塘內中的並不是一般的觀賞魚,這是契真法師留給我們最後的力量,但就在不久之前也已經散盡了。”
閆時輪此時沉默了,他確實沒想到,黎娜迦如此深謀遠慮,害死契真更製造了那樣的機會,令契真魂飛魄散,而這普承寺的存在,沒純陽的佛修鎮守,陽氣也變得越來越弱,這些佛修不可能永遠不離開,所以才會逐漸凋零。
此時原本站在閆時輪身邊的僧人開始猛烈的劇咳,鮮血的氣味很快就散發出來,人也站不住緩緩倒落。
閆時輪及時扶住,卻能感受到生命流失的速度連他也無法改變,他能瞭解,這僧人一人獨撐數年,又遭到陰氣不斷的反噬,能堅持到現在,完全是仰仗佛法無邊。
“前輩,石青的身份你知道了,我曾傳他術法,只是這個孩子心不在此,我也於心不忍,純陰男體,是極為少有的修煉最佳人選,但我沒時間看他成才,這普承寺終究在我手中葬送,或許我也該陪這些先烈做最後一次的努力。”
卓菁此時覺得自己的眼睛裡有了霧氣,原本就昏暗的夜,變得更加沒辦法看清,他有看見,那些士兵之後,還有不少的僧人,他們都是為了阻止禍事,不讓蒼鬼復甦,不願禁地再開而犧牲,如果不是他們也許這個人類的世界,就會被吞噬。
人過留名,雁過留聲,但懷中失去氣息的人他連自己的名都沒留下,就好像這個古戰場曾經無數的無名英烈,他們的壯懷志向又換來了什麼,陰兵過境的使命除非蒼鬼禁地永遠被湮滅,否則悲哀將會繼續延續。
整齊的腳步聲又一次傳入,只不過進入了普承寺之後,這些陰兵和陰僧,就好像回家了一樣,漸漸的靜了下來,月光之下的池塘,水中游蕩的魚兒也變得安靜了,就好像也感受到生命的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