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方的不平之氣,有活人的激憤,嫉妒,不甘,更有已死之人殘留在陽世的怨念,這種力量使得整個酒店都為之震動,在閆時輪的眼中,形成了一個扭曲而詭異的空洞。
原本人心惶惶的酒店,在大量怨氣的促使之下,閃爍的燈光突然熄滅,玻璃窗彷彿是被巨大的力量擠破,遍地狼藉,四散奔走的人們無法安定下來,想離開卻彷彿被束縛在酒店之內,無論怎樣都脫離不了。
“你叫小亞吧,停止你的恐懼,停止你的怨念,想想你的父母,難道你要讓他今生都不的安心嗎?”
閆時輪並不放棄,只要可以挽回,他不希望任何一個人失去輪迴的資格,為人一世所受的苦便是在過奈何橋那一刻全數放下,生是一切希望的源頭,若是被掐滅,那往昔所受的一切艱難困苦皆是付諸東流。
“我不甘心,為什麼……為什麼要殺我,那是什麼東西。”
怨靈的影像在閆時輪的眼中變得越來越清晰,這代表怨靈的能力在快速的增長,當她完全成型之後,只怕被夷為平地的就不只是一個酒店,要賠上的人命是閆時輪也無法揹負的重責。
“身雖死,但希望不會滅,只要你放下怨恨,我會為你超度,送你重入輪迴,小亞,別讓你的父母失去了這一點的希望,聽我的,讓我帶你離開。”
閆時輪的苦口婆心,卻換來陣陣的冷笑,少女蒼白的面容之上是兩行血淚,那是屬於人類的情感逐漸的被剝離,血淚流盡,原本通紅的眼瞳變成一片漆黑,見不到半點蒼白,怨氣已然凝結,只有絕對的恨意。
“輪迴,可以報仇嗎?只有我變強了,我才能殺死它,殺死它,我才能寬慰。”
“即使魂飛魄散,即使你的父母肝腸寸斷,你也不後悔嗎?”
閆時輪此時更是擔憂蒼舒言與外面的道家之人發生衝突,如果蒼舒言是單純的人類,他並不會擔憂,但偏偏蒼舒言不是人,而是以人為食的鬼母姬雅,他並不是擔心蒼舒言會不敵,反而是擔憂那些人類會激起姬雅的本性。
怨靈的面上似乎閃過了一絲的不忍,不知是放不下父母,還是對輪迴抱有希望,但不管如何對於閆時輪來說,這也是一種契機,他希望可以替這無辜的少女結下善緣,而非無法挽回的罪孽。
“讓我幫你。”
“幫我,好啊~剛才是我太傻,竟然沒看出你的身份,不如你就成為我第一個奴隸,法師,獻出你的破陰靈瞳,為我身先士卒吧,哈哈哈哈~”
隨著怨靈刺耳的笑聲響起,鮮紅的指甲飛速的生長,酒店之內內倉皇奔走的人們已是虛脫無力,男人,女人,小孩,老人的哭聲,求救聲響徹天地,場面一度混亂不堪。
面對這種變故大部分的警力都去疏散群眾,包括後來的羅子滔那一隊人馬也是一樣,而與蒼舒言僵持的四名年輕人臉上都露出了憤慨與不耐。
猶如利刃的指甲已到面門,閆時輪卻只能以守為攻,他並沒放棄,他在等待一擊必中,還可以讓這個無辜的冤魂能獲得輪迴轉世的機會。
“姑娘,你再不讓開,就怕你承擔不了後果了。”為首的男人語氣變得極為的狠厲,甚至試圖以多欺少,拿下蒼舒言,而此時房內卻傳來了閆時輪與冤魂搏鬥的聲音,令蒼舒言不由的擔心起來。
“十級定身咒。”
也許正好是蒼舒言分心,四名年輕的道修共同劃下咒法,力量似乎大了數倍,法咒就好像天羅地網一般的罩住蒼舒言,而就在此時,房門被一陣巨大的陰力撞擊,成為碎片,內中駭人的一幕暴露在眾人的眼中。
“三清地靈,六陽正氣,誅邪退散。”為首之人腳他天罡正步,口中誦出法咒,而身後的兩男一女也同樣以相同的手勢與步伐配合。
“結陣!”
凌亂的腳步聲,哀嚎聲,怒罵聲,哭泣聲,甚至連陣陣驚恐的呼吸聲一點都沒落下,全數衝入了閆時輪的耳中,他聽得出蒼舒言被定身咒束縛,心中一定是憤憤不平,不免擔憂起來。
但只是片刻閆時輪就做下決定,抬手之間法指連動,道道金芒直擊蒼舒言的周身,很快蒼舒言就感受到自己的身體可以動了,而這一幕落入為首的男人眼中,卻變得詫異,而正是這一絲的詫異,房中的女孩怨靈卻尋得時機。
一陣陰風掃動,陰氣直逼蒼舒言的後腦,一瞬間蒼舒言感覺周身猶如跌入寒冰一般,意識很清楚,但身體卻不受自己的指揮了。
“怨靈上身了。”少女的聲音很大,震懾在場眾人,令一些警察不由自主的舉起槍,所針對的目標竟然是蒼舒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