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一團。
老天何其不公!
所有的事都是他作的孽,為什麼竟都叫他心愛的女子揹負了一切!
胸腔裡滿懷的憤怒湧上頭,司徒延猙獰鐵青的臉幾乎將南歌嚇了一大跳。
南歌不知皇帝內心的觸動,仍想為主子挽回印象,不讓皇上覺得主子是為了爭寵才不說出實情。她從懷裡遞上一副圖樣遞上,低眉道:“娘娘近來一直在繡香囊,她說這繡樣早先皇上很喜歡,但後來登基便只用宮廷御製,她沒再繡過。娘娘說,她最歡喜皇上腰間佩著這香囊的模樣,皇上戴與不戴,她都想為您繡……”
即便再三克制,微顫的手依舊將圖紙抓皺了 。
蒼翠勁秀的青竹,她總愛在裡頭放無香無氣的竹葉,這讓他想起從前,她將將出閣,他尚且明著疼寵她的時候。
有一日他倒出了竹葉逗她,“淨給朕搗亂。要是不說裡頭有什麼意思,朕就不戴了。”
猶記得當年她初進宮,眉眼青澀羞怯,但無聲片刻後,語氣是極堅定地,“竹一生一花,死亦無悔。”說的是竹,也是她。
他彼時被她難得的鄭重和堅決震撼。
後來,后妃們的存在到底讓她不安。一次歡/好後,她水靈的眼眸望著他,“阿延,你寵我這麼久我都沒懷上,我是不是不能生……”
她捧著小腹憂心忡忡的模樣,叫他好笑。
他笑了笑,“傻瓜,這是你和孩子的機緣沒到,再等一等,不要急。”
“如果是真的呢……”她還是難以掩飾心裡的恐慌,抿唇看著他。
他一旦設想那種可能,臉色立刻難看起來,“你有朕的福澤庇佑,如果連你都不能為朕孕育子嗣,還有誰可以?”
她明明那麼害怕,當初不見影子的時候就憂心起來,如今成了真,不知要傷心成什麼樣。在他沒有發現的地方,她說不準就躲在被子裡悄悄流淚。
可即便如此,她依舊想護著他,不欲他得知真相,與她一同嘗這苦楚。
他的茵茵,看似乖巧柔弱,卻是這世上唯一會想到要保護他的女人。
司徒延把圖紙藏進袖子裡,不敢再看。
他想不通,他們怎麼就走到了這個地步。他愛她,自以為能保護她,但除了傷害和背叛,他什麼也沒為她做過……
皇帝以手覆眼,最終發出一聲長長地、疲倦地嘆息。
·
楚歌的表白來得很突然,甚至把白薇都打了個措手不及。
雖然據芝士說,愛慕值到達50%之後,一般人就不會移情別戀,情感比較穩固,但這畢竟和表白,和“我們在一起”這樣的情緒是不同的。
白薇上一世也被許多人愛慕喜歡過,可是最後都沒能在一起。
一方面固然是她對對方無感,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她的身份使然。他們對她,也不過是抱著“今宵有酒今宵醉”的心態,真正娶回家的必然會是別的正經女人。
夜幕降臨,沉甸甸的月掛在樹梢上,灑下一片清輝。
“你說,你喜歡我,想和我在一起?”白薇怔忪著眼問。
回房後她欲解開頸間披風的繫帶,卻和他伸來的手撞在一起,那瞬間彷彿有一陣電流在兩人相觸的指尖流竄,他一個失神,便捉住她的手脫口而出。
話出口後他自己亦有些怔愣,然而很快就調整好心緒,認真地點了頭。
“小飛賊你是真傻還是假傻,我可是皇帝的女人……”她笑得厲害,掙出他的掌握摸上他額頭,“唔,沒發燒啊。”
楚歌心裡一澀。
“我知道你是皇帝的女人,我喜歡你,和那個昏君沒有任何關係。就是有,也是我想問你願不願意。你願不願意拋開那個放棄你的男人,和我走?”他的眼睛一如初見,仿若漆黑的夜裡灑滿了碎星,閃爍的光芒叫人心醉。
如今這雙迷人的眼睛認真地凝望著她,便是白薇做慣了殺人任務,一向自詡冷血無情,竟也說不出半個“不”字。
“……想什麼呢。”她雖是笑著,卻斂起了眸光,“好啦,很多時候人都容易衝動,回家睡一覺,明天就好了。”
她一副安撫小孩子的口吻讓人不爽。
楚歌按捺住迫切地心情,笑了下,“我如果天天這麼衝/動,你也總要給我個答覆不是?”
時間彷彿頓了頓,白薇側過頭問:“你知道什麼是喜歡?”
“心跳。”飛賊答得毫不猶豫,盯視她的目光灼灼,“看見你,我的心臟不是跳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