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盼了半天,他人沒到,卻下了這樣一道折辱她的諭旨!
舒妃的嘴唇哆嗦了下,惡狠狠地目光幾乎是不可置信地看著對方。
張明德不耐煩地把拂塵揮到另一隻手上,和她說話時面上倒還帶著微笑:“娘娘,咱家也是沒辦法,既然是萬歲爺的意思,您就受著吧。”
“你敢!”她淒厲尖聲。
她絕不肯受這等侮辱!
“咱家是不敢,聖旨咱家可不敢違抗。”瞧這模樣他也沒了耐心,皮笑肉不笑地說。
舒妃在皇上面前素來溫柔,對著他們這些御前的宮人也是好聲好氣,沒想到一遇事兒就這麼不中用,還不如楚妃娘娘呢。
看看人家那日闖宮的氣勢!
“怪就怪您自個兒當初看走了眼,惹了不該惹的人。”張明德看看天色,接著道,“娘娘還是別為難咱家了,真叫人把您按住了打,場面可不好看。”
舒妃氣得臉龐通紅,身子微微發抖,尖利的指甲攥進手心也無知覺。
她閉上了眼。
那一巴掌當著闔宮上下揮過來的時候,所有的憤怒和屈辱都化作了一個念頭。
楚妃!
總有一天,自己會叫這個女人生不如死!嚐嚐她今日的滋味!
“哦,咱家忘了說了。”張明德看著舒妃臉上那道與楚妃如出一轍的傷痕,同情又覺得像是老天爺給的報應。
他是司刑出身,這力道拿捏最恰當不過,皇上使喚他來就有這個原因在裡頭。
“皇上說了,要娘娘臉上留一道與楚妃娘娘相同的疤,才肯放咱家覆命。”
“舒妃娘娘,得罪了。”
舒妃暴睜開的眼睛血紅一片,頰邊的腥味讓她幾欲瘋狂,看著他的目光像是要吃人。
夜色濃稠,瑜華殿傳出一陣碎裂的響聲,擺在屋內的銅鏡、衣鏡無一倖免,被砸個粉碎,室內幾乎沒有下腳的地方。
“說!皇上是不是歇在那個賤/人那裡!”舒妃陰狠的視線唰地轉倒浣紗身上,浣紗不自覺顫了一下,不敢與主子對視。
自打看到太醫院送來的藥膏,娘娘就發狠開始砸東西。皇上這一回是真的狠下了心,這等劣質的藥膏,娘娘的傷口再也不可能痊癒了。
“不說我也知道。”
舒妃站在一地的碎片之間,倒映在光滑鏡面上的陰冷笑臉支離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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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過去,不說瑤華殿的楚妃深入簡出,幾乎只在當今萬歲相邀的時候邁出殿門,就是素來在後宮春風得意的舒妃,也突然徹底閉門不肯見人了。
大多妃嬪倒覺得皇上這一回著實叫人心寒。
楚妃這女人恐怕當真叫妖魔附了身,皇上往日裡有多寵愛舒妃娘娘,宮裡每一雙眼睛都看的真切。楚妃若不是用了狐媚手段,怎麼勾的皇上狠下心腸這般對待舒妃娘娘?
娘娘可還懷了龍嗣呢!
說什麼舒妃娘娘當年欺辱過楚妃,誰不知娘娘是最溫柔不過的了。一些受冷遇的小妃嬪更是直接得過她的恩惠,為她叫屈不已。
而這一日,舒妃終於邁出瑜華殿,前往御書房。
浣紗在外忐忑地看張明德一眼,懷著主子能將皇上哄回來的期待,全不知道御書房裡的氣氛漸漸地開始劍拔弩張。
“大膽!”御書房裡,皇帝拍案而起,額角青筋起伏,大怒道,“涉及皇嗣大事,豈能由得你在此胡說八道!”
舒妃被皇帝的驚怒嚇住了神,然而很快她也委屈惱怒起來。
自進宮以來,皇上待她哪一回不是好言好語?更何況他一向沉穩端正,斷不會輕易發火。
她從沒受過這樣的對待!
“皇上是因涉及皇嗣而生氣,還是因為涉及楚妃……”她幽幽地問道。
“你!”皇帝視線驟冷,看著她沒有絲毫溫度。
“我……”眼瞧著他那滲人的表情,舒妃終是有些惶惶然,念及昨日之恥和自己的計劃,強壓下心裡的恐懼,溫溫語聲中帶著些委屈道,“皇上細想想,除非臣妾是想吃力不討好,平白惹怒皇上,否則何至於編出這等瞎話騙你……”
“哼。”皇帝森冷一笑,“你當真以為朕蠢到可以任你愚弄嗎?你不過是嫉妒朕對楚妃寵愛有加,怨恨朕昨天為她叫人掌摑你,才會昏了頭到朕跟前來編排她。”
這話當真傷人!
如今臉上紅腫還沒消褪,舒妃捂住面頰,面色慘白了一瞬,一咬牙承認道:“是,皇上說得不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