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固然勢大可恨,但你與他們不同。茵茵,朕待你的心意如何,你還不知道嗎?”
“我不知。”白薇長長的睫毛一斂,指尖掐住袖緣的暗釦,“皇上覺得寵我會使楚家張狂,可見知道聖寵的份量如何。卻又不知失去聖寵的人,會落到何種地步,我不知……”
這一句“我不知”,聽著卻更像是“我不信”。
在他隱隱期待的眼神中,她的回答叫他心口一堵,悶悶地不適。
他沉穩威嚴的臉上,有著少見的慌亂。他頓了一刻,十分真摯地解釋道:“朕當真不知……朕以為你有楚家為靠山,宮人不敢待你不精心……”
以楚家如今在朝堂的地位,誰能相信他們家出來的楚妃,會遭受如此待遇?他下意識地就忽略了這種可能,所以從未查證過。
何況他往常秘密來尋她時,並不見她有哪裡不好。
其實不過是楚茵掩藏住了真相,不欲叫他擔心而已。 他又何嘗認真觀察過。
白薇仰臉輕吸口氣,眼角酸澀地一笑,“……看來我不止是沒有聖寵,楚家亦視我如棄子……”
皇帝聽言驀地呼吸一促,窒悶地愧疚感傳遍全身。同時,想起同樣給茵茵帶來傷害的人們,他雙手攥緊,危厲的眸光頻頻閃爍。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因為茵茵不得聖寵,沒有利用價值,他們就連照拂族人心思都沒有了。
楚家!
果真是個冷漠無情的家族。
不過很快,很快他就會將這個耀武揚威、利益至上的家族徹底剷除。至於茵茵,他們既然不對她加以庇護,她就不是他家的族人,她只會屬於他一個。
以後,由他來庇佑她!
但如今還不是時候……他不能對她多說什麼,茵茵心軟,雖然楚家對不起她,卻難保他日見其衰落又心生不忍。
“你最喜食梅子,如今季節已過,玉盤裡的這些是朕特意叫人栽種起來的。你……”皇帝又一番細語安撫後,猶豫再三,方伸手輕撫她細膩卻蒼白的面頰,見她這回雖然沒有躲開,曾經的歡喜親暱卻都消失了,剩下的只是隔閡疏離。
心臟抽疼了一瞬。
“好好修養身子,有喜歡想要的東西都與朕說,朕一定滿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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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送走了皇帝,白薇將頭髮捋到一邊,虛空問:“悔過值有多少了?”
“45%。” 腦海裡芝士的聲音很快冒出來。
她聞言懶洋洋地斜靠進軟塌裡,發出一聲嫵媚地鼻音,“哼,還算有調/教得價值。”
“就算不值得你也沒資格放棄他呀。”芝士笑嘻嘻地說。
“芝士!”她被一語戳中軟肋,薄怒微嗔之下臉蛋浮起紅暈,合以白皙透明的膚色,便是楚茵這張乖巧清秀的臉,也難以言說地嬌媚起來。
“不過小薇薇這一擊真的很驚人。換做是原主,一定是委曲求全,到大結局的時候才讓渣男幡然醒悟……有什麼用惹嚕,後悔值一點都沒漲,反正他們最後也抱得美人歸惹。”
無論是悔過之心還是愛慕之心,都是要在數值達到一百才能出現的東西。怎麼讓它增加,就要看各人的手段了。而這兩心又是要在不同人身上獲取的,渣男的感情不夠純摯,所以在他們身上只能拿到悔過之心。
當年原主救了被兄弟暗算的司徒延,與之互生愛慕,過後,因皇后母族可以扶持他上位,所以他棄女主而娶皇后。一開始他亦是遵從心思,對原主百般愛寵,然而這遭到了皇后的嫉妒,幾次三番刁難原主。
於是皇帝想出一法,將明面上的寵愛盡皆轉移到舒妃身上,由她做擋箭牌,轉移皇后的視線。
然而如今皇后已廢,楚家勢力漸顯,他感到危機便仍舊壓抑心思。而楚茵,這女子清秀善良,本該活得無憂無慮,即便是染缸一樣雜色斑駁的皇宮,也不曾在她心上留下一丁點的暗痕。
不過不得不說,這樣的女子芝士是不喜歡的。
既是身處皇宮,該果決的地方還當果決,可以利用的武器,也根本無需手軟。皇帝確實是愛她的,不過因為自負看不清她的處境。這等時候,她亦沒有與戀人共同商量的想法,只是自己一味地壓抑傷痛,自以為是地體貼體諒,才造就了今日的苦楚。
她是難得的好姑娘,只是遇到了不那麼適合她的、擁有野心抱負的帝王,才會使得情路和人生坎坷。
“你以虐自己的身來虐他的心這個做法真是慘無人道,妙不可言呀……”這麼一想,芝士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