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我走一趟鄴城吧!”
………………………………………………………………
兩日後?鄴城——司馬懿懷著異常複雜的心情站到了宓兒面前。
“王妃!這是皇上命我賜給你的。”司馬懿照例恭敬地行了禮,不卑不亢地說道,並向身後遞了個眼色,那侍從立即端上一杯酒。
宓兒幽幽地看向那杯酒,目光遙遠而又飄渺。果真,歷史就是歷史,無論願與不願,她都要走入自己早已既定的命運。
“王妃?”司馬懿不明。
宓兒倏地回神,向司馬懿綻開一抹微笑,絕美悽然,顛倒眾生。霎那間,世間萬種芳華皆黯然失色。
司馬懿心頭一顫,怎會有人能如此從容地面對死亡?他見過無數人的死亡,也看慣了人們貪生怕死、垂死掙扎的醜態。他不信,一個女子會有如此的氣魄,能從容至此!
他仔細地審視著她,試圖從她臉上找到偽裝的痕跡,可卻發現,她的眼睛乾淨有神,如泉水般清澈透明,如水晶般閃亮動人,沒有故弄玄虛的矯情,沒有掩飾真相的刻意,有的,是完完全全的坦然,純淨地讓人不敢直視。
司馬懿避開那雙清澈的眼睛,道:“王妃還有話留下麼?”
宓兒低了低身子,說道,“前日司馬大人所言,還算數麼?”
“自然算數。”司馬懿挺直了身子。
“那宓兒還有一事相求,望司馬大人應允。”
“王妃言重了,只要微臣能做到的,定當竭盡所能。”
“我兒年齡尚輕,我走之後,望大人能繼續教導他,輔佐他。”她相信他能做到,也只有司馬懿,才有這個能力。
“請王妃放心!”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卻成為他一生的承諾。
宓兒誠心地向他道了聲:“謝謝!”接著越過他,拿起酒杯,沒有絲毫猶豫,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一切,就這樣結束了吧!
史書記載:魏黃初二年六月,甄宓卒。
七步成詩
春香來時,看到宓兒已然躺在地上,雙目緊閉,臉頰蒼白,毫無生命氣息。
她伏到宓兒身上,失聲痛哭,悲慟欲絕。她不明白,為什麼大公子要賜死小姐,他——明明就是那麼愛小姐啊!
“你是王妃的侍女?”司馬懿看著痛哭的春香,問道。
春香含淚點點頭。
“那,你想不想救你家小姐?”司馬懿又狀似無意地問。
春香一愣,眼中閃過驚喜,伸手探了探小姐的鼻息,還有一絲微弱的呼吸。她又轉頭看看司馬懿,料定這個人是要救小姐的,衝他堅定地點了點頭。
………………………………………………………………
皇宮大殿之上,眾臣正絡繹不絕地向曹丕諫言。曹丕高坐於寶座之上,俯瞰眾人,看似專注沉穩,實則內心正翻江倒海,狂躁不安。
這時,一個人不待傳召便匆匆闖入大殿。
人一站定,便厲聲質問道:“大哥,你為何要賜死宓兒?”
剛才還喧鬧的大殿霎頓時靜下來,所有目光都集中在這人身上,不錯,正是曹植。怕是天下間除了曹植外,再也沒有人敢對當今的皇帝如此無禮了。
子建的質問,讓曹丕覺得瞬間心頭被尖銳之物刺中了一般,痛得他無法呼吸。他一直都不願正面的事,就連子建都知道了這件事,那是不是就證明,宓兒……是真真正正的死了!
曹丕嘴角銜著嗜血的笑,冷冷的眸子毫無溫度地射向子建,想起宓兒信中說的事,為何這麼多年了始終如一的對待,宓兒心中的人還是子建?難道他真的——比不上子建麼?
此刻,子建的質問更如火上澆油般,燒得他痛徹心肺,薄唇開啟,凝冰的聲音聽得眾人一窒:“你難道不知,擅闖大殿,論罪當誅嗎?”
眾人都倒吸了一口氣,早知當今聖上狠戾,今日,竟連兄弟手足都不放過。
“不過,念在昔日的兄弟情分上,朕給你一個機會。”曹丕停了停,接著道,“朕猶記父親在世時常誇你才思敏捷,今日,若你能在七步之內成詩,就免你擅闖之罪,否則,依法論處!”
眾臣皆驚,無不認為曹植這一次是難逃一死!
曹植仰頭大笑,心寒若冰,沒想到有一天,大哥竟然要殺他。
“這有何難?”
說完,立即向前邁了一步,朗聲誦道:“煮豆持作羹,漉豉以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是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