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讓帶著,一直是換了一撥人在伺候,她也知道宮裡的規矩,並沒有太過於訝異,只是每日懵懵懂懂的搖著小搖籃,日復一日的給孩子喂藥,偶爾哭上幾聲。
沈府上下對這個孩子期盼已久,如今病怏怏的除了哭還是哭,先前寶貝得不行,後面則是心裡厭煩。更有造謠的說這孩子命裡帶煞,活不了多久了。
沈國公和長寧公主,便每日只來看一眼,唉聲嘆氣一番,就走了,連瘦弱的嬰兒,抱都不願意抱起來。
霜子的肚子也漸漸大了起來,老夫人時常笑著說道,孩子比一般月份的孩子要大,清水便笑著打哈哈說道:“老夫人天天過來看顧,孩子肯定是在裡面長得好著那。”說的老夫人是喜笑顏開。
沈雪如卻愈發怨憤起來。
沈問之關在牢裡,出來後,要想再度進去朝堂,只有一個人能幫忙。
“王爺,妾身求你去跟皇上求求情,早日放我哥哥出來,不看我爹孃的面子,也得看看我那可憐的外甥啊,他爹還一眼都沒看到呢。”沈雪如梨花帶雨,站在皇甫北楚身邊哭訴著。
皇甫北楚本來因上次魚腥草粉末一事,與沈雪如起了嫌隙,有些厭煩,卻終歸是夫妻一場,多少情分還是在的,便忍不住過來看看她。
卻不料,一踏進門,沈雪如就仿若看見了救命稻草,撲過來便聲淚俱下的求情。
皇甫北楚勞累了一天,自然不想再為這種事情煩心。再說了,沈問之是誣陷皇子,罪名可大可小,他若是為沈問之求情,豈不是罔顧兄弟情義。
即便想去,他也不能去。
板著臉跟沈雪如陳明利害關係,沈雪如愣愣的沒有說話,呆呆的坐在椅子上面。
皇甫北楚問候了她幾句,也是有一句沒一句的敷衍著,便自覺沒趣,去霜子房中待著了。
天氣也漸漸熱起來,霜子說是懷了將近四個月的身孕,實際上已經五個月了,挺著大肚子,在後花園中坐著乘涼。
沈雪如失魂落魄已經先行坐在涼亭中,見著霜子,眼也不抬,怒吼道:“出去。”
霜子淺淺笑著,像是不知道沈雪如在想什麼,一言不發的轉身就走。
卻聽沈雪如猶豫了一下,才開口說道:“你留下……”
霜子停住腳步,卻不轉身,也不回頭,等著沈雪如開口。
半響,沈雪如才艱難的挪著步子,走到霜子面前,面色陰鬱晦暗:“妹妹,可否幫姐姐向王爺求求情?”
“為沈家大公子?”霜子揚眉笑一笑說道:“姐姐還是免了吧,妹妹已經求過了,不管用。”
一百五十七 越求越糟
蘇嬤嬤撇撇嘴:“她可憐,傾城郡主才可憐呢,好端端的一個孩子,眼見著快不行了。”
老夫人微微一愣,這才問道:“還有多久?”
蘇嬤嬤也難過起來,沉吟了說道:“聽傳回來的話說,也就是這個月的事情了。孩子生下來身體就羸弱,救不過來了。”
今兒個是初十,說起來,也不過還有半個月的光景。
女人到底是心軟的,兩個人也只能嘆嘆氣,便罷了。
因著長寧公主砸破皇甫瑞謙的頭,皇甫瑞謙便得到聖旨,好生在家休養,皇上親自派人送了補品過去。
不怪皇上心疼皇甫瑞謙,這事情,任誰攤上,也會覺得委屈。
先是被兒子誣告,好端端的下了幾天大獄,若不是恰好有人證,只怕很有可能真的被冤枉。好容易沉冤得雪,卻又被母親無理取鬧,打破了頭,弄得差點兒沒命。
皇上疼惜皇甫瑞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倒是沈府,已經是鬧得雞圈不寧。
長寧公主求情未遂,反而惹得一身麻煩,便將主意打到了傾城郡主身上。
雖然兒子與她不怎麼恩愛,但是關鍵時刻,兒媳婦也不能坐視不理。
若是孫子健康,活蹦亂跳,兒媳婦一副活死人的樣子,絲毫不操心沈問之,也就罷了,至少全家還有個新的指望。
沈雪如知道是徒勞,卻仍舊是抱著一線希望,期盼皇甫北楚能看在孩子的面上。聽霜子一勸,卻不料聽到這樣的回答。倒是吃了一驚:“勸過了?”
“是啊,這兩日我旁敲側擊,都說過了,連老夫人那邊都暗示了,卻是沒有效果。”霜子知道她是不會相信自己的。便笑著說道:“說我沒私心,那也是不可能的。都說酸兒辣女,我喜歡吃辣的,只怕生的是個女兒,到時候養在姐姐這個嫡母膝下,還望姐姐善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