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子依言寫了,按規定簽字畫押。
霍屠夫將欠條展示給鄉親們看:“大家看好了,這可是楚王側妃親自寫的,要是不認賬,老子告到皇上金鑾殿去,也得討個公道。”
霜子正色道:“欠條你可保管好了,別弄丟了,否則,任誰撿去,都可以來找我要錢的。”
“那肯定,聚寶盆啊,老子得捂緊了。”霍屠夫將欠條小心翼翼揣進懷裡,上前踢一腳芸娘:“跟我回去,等你女兒把銀子湊齊了,你就跟她去楚王府享福嘍。”
圍觀人群議論紛紛,對霍屠夫賣妻訛錢的行為很是不齒,朝他的背影吐著口水。
也有不少人眼饞他鬧將一場,便得了這天大的便宜,嫉妒不已的。
“哎,當真是惡霸當道。楚王側妃有權有勢,卻也鬥不過他,由得他無賴。”一人搖頭嘆氣道。
“是啊,聽說上次去鬧了一場,就得了一百兩銀子呢。”另外一人介面道:“這側妃也太懦弱了。”
“你知道什麼,畢側妃是從浣衣丫頭爬上去的,無親無故,本就沒什麼權勢,全靠楚王寵愛,她拿什麼對付那個殺豬的?只能妥協了。”話語中充滿同情:“聽說上次她叫家丁把霍屠夫打出去,都沒人聽她的命令,胡亂敷衍了一下,就散了。”
“有這種事?”聽的人大呼吃驚:“不過也能想到,那種權貴人家,她一個小小婢女,肯定是人人瞧不起。”
“是啊。”說話那人小心說著聽來的內幕訊息:“據說以前管事的買東西,都是二兩銀子的給,等到她買的時候,都是五十文錢的給。哎,又攤上這樣的娘和後爹,難辦嘍。”
說的人與聽的人,無不憐憫的朝霜子的方向望過去,帶著些許無奈和感嘆。只怕不出一日,這個“繼父毆打親孃,逼飛上枝頭的女兒拿銀子贖人”的八卦戲碼,就該傳遍大街小巷了。
清水很是擔憂:“霜子,咱們哪裡來那麼多銀子啊。”
她明白霜子的困境,若是現在不應了她,那楚王府的名聲,和霜子自己的名聲,只怕就此盡毀。
什麼是非黑白,什麼內有苦衷,這些只顧著茶餘飯後,聊家長裡短的街坊們,是不會顧及的。芸娘再賣女兒,也是霜子的親孃。霜子再可憐,如今也飛黃騰達。
女兒榮華富貴,孃親慘遭毆打,卻不管不顧。只怕就連她聽了這一面之詞,也會去楚王府門口吐一口口水,還不解恨的。
只是三千兩白花花的銀子,去哪裡弄。
霜子笑著道:“別擔心,不是還有一個月麼?現在想的,是該如何與老夫人和王爺交待。”
不管是銀子還是名聲,他們都會勃然大怒。
清水想著也是不錯,畢竟這麼大的事情,想必早傳進楚王府,不由得又著急上火起來。
霜子讓她附耳過來,將早就想好的計策說與清水聽。
清水聽著心裡惴惴不安:“會不會太冒險,若是她不受鉗制怎麼辦?”
霜子篤定道:“她現在好不容易重新建立起王爺的信任,比我更不敢冒險。不試怎麼知道。”
清水有些敬佩的看著霜子:“真奇怪你這腦瓜子是怎麼長的,同是奴婢,之前一直不明白你為何能當主子,現在總算是知曉了。”
霜子坐回破爛的轎子裡,又繞道糧食鋪買了酸梅湯的材料,進了珠寶鋪,雷虎已經在後門那裡等著了。
霜子壓低聲音道:“你等候了這些時候,該知道今兒個發生了很棘手的問題。”
雷虎點點頭,霍屠夫攔路要挾楚王側妃的訊息,他要是沒聽到,枉為朱雀閣的人。
“您打算怎麼做?”雷虎面露陰鬱。
霜子揚手,在脖子處比劃一下,眼神狠戾而果決。
“這要你去解決了。”小聲說出計劃,雷虎猶豫一下:“那小婦人,如何安置?”
霜子凝神想了一下:“先不管她,等風聲過去一段時間後,再安排她去相國府吧。相國夫人身體不好,不能出門,也需要個人陪在身邊說說話,多照料些。”
雷虎點點頭,靠近霜子,小聲地說道:“兩樁事情,一是薛賓鶴身邊那會功夫的丫頭,每次出來活動,是有規律的,每月初七,十四,二十一、二十八出來四次,見的男人卻不同,有時候是一個小夥子,有時候是個帶著斗笠的老者,我怕打草驚蛇,不敢靠的太近,看不清面容。二是慶王好不容易爭取的京兆尹,被革職查辦,新上任的王?模?歉鋈逕僨辶??氤?釁淥?僭崩賜?2幻芮校?萑灰簧恚?皇裁幢塵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