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寂靜無聲,只愣愣看著池塘裡的魚,自由自在的游來游去。
“對了,得回去告訴意兒,把藤草放出來。”清水一拍腦袋。
霜子看那些魚兒遊得格外暢快,心緒也寧靜許多,一時便有些捨不得這難得的閒暇時光,揮手道:“你自己去吧,我在這裡呆一會。”
清水想了一下,叮囑道:“那您自己小心些。”
錦院。
沈雪如看著被打得鼻青臉腫的藤草,一把鼻涕一把淚跪在跟前,恨不能一巴掌扇死了算:“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事情辦不成,還出賣我。你不必在錦院伺候了。”
藤草抱住她的雙腿:“側妃饒命啊,是她們算計奴婢,欺負奴婢識字,拿一些亂七八糟的字來欺矇奴婢,硬說是那幾個鬧事的混混寫的供詞。奴婢是冤枉的,側妃開恩啊。”
沈雪如聽完她的辯解愈加惱火:“蠢貨,一點兒腦子也不長,不如死了算了。”
桐花勸道:“老夫人既然不追究,小姐您也別把事情鬧大,就留她在院裡做些粗活吧,以後別委以重任就行了。”
沈雪如這才一腳把她踢到一邊去,揮手道:“你來定就行了,別讓她再出現我眼前,看著就心煩。”
上前扶起藤草,被她狠狠掙脫開去,臨走時,還憤憤瞪了桐花一眼。
小枝等藤草走了,才悄悄拉著桐花:“你何必為她求情,不知好歹!”
桐花微微一笑,並不做聲。藤草是心機有餘,聰明勁兒不足。對付她,基本不用費什麼腦筋。
鴻院。
薛賓鶴聽到這場鬧劇,看向紅豆:“你覺得怎麼樣?”
紅豆笑著道:“小姐若是真心聽我的意見,那奴婢就該說,小姐不插手是對的。沈雪如如今,明顯處於下風,霜子手段厲害著呢。她若是能扳倒沈雪如,最好不過。若是扳不倒,那小姐再動手,也不遲。”
薛賓鶴聽她長篇大論,昏昏欲睡,又忍不住吃了幾塊甜糕,打著呵欠道:“我爹說的?”
“是!”紅豆聞言一愣,隨即回答道:“老爺說,您之前動了與霜子斗的心思,很是不該。你的對手只有一個,就是沈雪如。畢霜,她就算勝利了,在楚王妃的寶座面前,她也永遠擺脫不了低賤出身,想坐上去,難上加難。僅憑這一點,小姐您就可以坐收漁人之利。”
薛賓鶴躺到床上,想了一會,嘆道:“還是爹爹看得通透,也好,最近老是犯困,連晚上伺候王爺,都沒那麼多精力了。既然爹爹讓我觀望,我就好好養精蓄銳。先睡一會,晚上王爺來了,還得想著法子讓他開心呢。”
紅豆乖巧答應著,又想起一件事情來,提醒著道:“夫人病了,最近是沒辦法替您去弄藥了。為了保險起見,您得自己親自走一趟,悄悄把“麒麟丹”弄回來。”
薛賓鶴早已經沉沉睡去。
紅豆愣愣地盯著被子裡的苗條身影許久,才掩上門,走了出去。
霜子蹲在池塘邊上,伸出一隻手,在水中輕輕搖著,許多魚兒爭相上來撲食,弄得她手心裡很癢。
抬頭捋髮間,一個熟悉的身影悄悄朝後門走去。霜子站起身,狐疑的看著她急促的步伐,霎時想到,今兒個不就是二十八了,再過幾天,就進入六月了。
紅豆走的並不是大門方向,也不是丫鬟出入的後門,而是另外一處雜草叢生的高牆。
霜子覺得蹊蹺,急忙提著裙襬跟上去,又覺得不甚妥當,經過一處下人房時,隨手從晾衣繩上,扯了件丫鬟的衣服,披在外面。
紅豆一路走一路張望,生怕別人發現,待到了王府牆邊,蹲下身,撥開來一堆樹叢,赫然露出一個能夠小孩子出入的洞。
她蹲下身子,順著洞爬出去,又趴在牆邊,從外面伸手進來,把洞用樹叢掩藏好。
霜子見她走遠了,這才蹲在角落,換上丫鬟的衣服,依樣畫葫蘆,從洞裡出去,再把洞掩藏好。
鑽洞的過程中,胡亂抓地往臉上抹了把灰,待站起身來,紅豆哪裡還有身影。
霜子稍微想了一下,往珠寶鋪的方向過去。這是上次她不經意瞥見紅豆的地方。
疾步轉過幾條街,果然看見紅豆,鬼鬼祟祟的朝一間破舊的宅院走去。
那宅院離珠寶鋪不遠,後巷是必經之路。
霜子聽她進去,將門掩上了,並不從裡面鎖上,有些詫異。來不及細想,急忙閃身進去。
宅院是一進一出的小宅子,紅豆走到西邊廂房,靜靜坐在裡面等候,什麼也不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