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期他牽連到皇后流產一事中,最後被剁掉雙手,驅逐出宮,沒想到還能活著,繼續禍害百姓,甚至禍害到我兒子頭上來了。”皇甫北楚說著越發憤怒:“這等賤民,不用我說,皇后若是知道了,也絕容不下他。”
為何?霜子滿腹疑問,不敢問出來,皇后流產是皇甫北楚少年時不懂事,不小心撞得動了胎氣,葛神醫即便當時參與了,應該也是救治無效,從只砍掉雙手,並沒有殺頭就可知道。
為何皇后還要恨他?
霜子不敢問,她知道的太多,越想知道越容易暴露。
必須再去找一次陳御醫,問問清楚。
敘笙出診了,院門關閉著,霜子問了周圍的鄰居,均說有一段時間沒看見陳御醫了,像是出了院門。
霜子耐著性子問了大致日期,算起來,是那日給皇甫瑞謙診治之後,就沒有蹤影。
陳御醫是想躲得遠遠地,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還是真的有事,恰好需要遠行?
霜子不得而知,只能絞盡腦汁,想方設法去見另外一位當事人。
能幫她的,只有皇甫瑞謙。
京兆尹是皇甫瑞謙的人,從清水被放出來,足可以證明。
霜子無論如何,也要試上一試。提筆寫了一封信,只說有些事情要見葛神醫一趟,請皇甫瑞謙動用王爺的權利,讓京兆尹行個方便。
皇甫瑞謙沒有說什麼,爽快的讓凌風來通知霜子,明日傍晚,死牢探監。
這與薛賓鶴探監時的地方不同,相比那邊的吵鬧與哀怨,死牢裡都是死刑犯,已經沒什麼活著的念想,一個個垂頭喪氣,安靜的蹲坐在自己的地方中,聽見有人走過,連頭都不抬。
葛神醫也是這般模樣,兩隻袖筒長長的垂在地上,見霜子進來,抬眼皮瞟了一眼,再也沒說過話。
“皇后的孩子夭折時,是不是你下的手?”霜子開門見山,一句話直指要害。
第六十章 撲朔迷離
葛神醫一聽這話慌亂起來,剛才的安靜只怕是將她當成隨便興師問罪的受害婦人了,“你是什麼人?”
“你別管我是什麼人,你老老實實回答,到底皇后的孩子夭折,是不是你下的手?”霜子厲聲逼問。
葛神醫卻“桀桀”笑了起來:“你是皇后的婢女吧,居然想來套老子的話。老子就快死了,說與不說,又有什麼區別。”說完一雙小眼睛,賊光閃閃的盯著霜子。
霜子低調行事,穿的是清水的衣裳,此刻見葛神醫胡亂猜測,笑著道:“你倒是好眼力啊,皇后想弄清楚當年孩子到底是怎麼死的。”
“皇后娘娘?”葛神醫冷笑著道:“她是天下之母,能找到我,必然能找到陳大義,要知道真相,找我幹什麼?”
霜子隱約猜到他口中的陳大義,應該就是敘笙的師傅陳太醫,小聲靠近他道:“陳大義跑了,他留下書信,說都是你乾的。”說完頓一頓,見葛神醫臉上滿是憤怒之色,急忙說道:“你以為皇后為什麼這麼多年之後才找你?就是因為她一直以為當年早產是意外,現在,卻有了新的線索。”
“新的線索就是我?”葛神醫愈發憤怒,接連喘著粗氣,半響緩過神來,才指著牢房門口道:“此事,恕老夫無能為力,還請姑娘轉告皇后娘娘,當年,我不過是給陳御醫幫手的小學徒,連孩子的面都沒見過,怎麼可能去毒害他?”
說著說著似乎有些淒涼。顫抖著抖動衣袖,將兩截腐朽的木樁子似的斷手臂伸出來:“他還敢留書信將罪責都推到我身上,太無恥,太無恥啊。”
神情再度憤怒起來:“當年事情一發,他就先跑了,留下我被牽連,活生生剁去了雙手。被趕出宮,我只差兩年,差兩年就可以掛牌成御醫了。”
情緒愈發激動,老淚縱橫,一反剛才的蠻橫無理:“算了。算了,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別來問我,讓我安安靜靜的死了,一了百了。”
霜子見他滿腹委屈真不像是裝的,安撫道:“你又何必如此灰心喪氣。若是你能說出真相,皇后娘娘必然會追查到底,總能找到陳大義。一旦為你翻案。你的兒子林文豪,他的仕途,以後就能一帆風順了。”
聽霜子提起林文豪,葛神醫神色動了動。像是在斟酌,喃喃道:“是我對不起他,他被我連累……”
“是啊。”霜子趁機說道:“他寒窗苦讀數十載,一朝金榜題名,年紀輕輕,年少有為,就因為你的關係。現在連個官職都沒有,本來巴上了楚王這棵大樹,也沒能獲得任何裨益。若是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