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好端端的。姐姐這是……?”
“虐待丫鬟,草菅人命,兇殘無狀……礙於你懷有身孕,就罰跪半個時辰吧,以儆效尤。”沈雪如將方才站在邊上看到的情形,一條一條的對薛賓鶴笑靨如花的面龐,咬牙切齒。
半個時辰?在太陽的暴曬下,一個孕婦,哪裡受得了。
薛賓鶴原來還乖張的笑著,待看見沈雪如狠戾的表情,笑容卻凝固在臉上,終於一言不發,在紅豆的攙扶下,緩慢的跪了下來。
紅豆將她輕放在地上,待她跪穩了,才鬆開手,悶聲不響的轉身往王府大門方向走。
桐花大聲道:“你去哪兒?你主子都不管了麼?”
紅豆冷哼道:“管?小姐不是有沈側妃在管麼?奴婢去告訴王爺一聲,免得王爺到時候去看完我家小姐,找不到人。”
她本以為說出這番話,沈雪如該是驚懼和恐慌的,畢竟上次藤草在壽宴上殺人一事,老夫人和王爺對她已經很是不滿,連施粥這種代表王府出頭的機會都沒有給她。
不料沈雪如卻不為所動,只是輕笑著道:“是嗎?那你還是別白跑一趟了。王爺現在為了災民的事情,正在沈國公府與我父親商量呢,哪裡有閒情逸致找薛妹妹談情說愛?”說完衝桐花一揮手:“攔著她,綁起來!”
薛賓鶴此刻才是真正慌了,她就說沈雪如怎麼如此囂張,卻原來心裡早就有了譜,既後悔自己順從的跪下,此刻想起身已然不能,又焦急紅豆的處境,一時逆反心理大起,衝紅豆喝道:“她是容不下我肚子裡的孩子,去找老夫人來主持公道。”
紅豆本待放棄反抗,聽聞此言,揮拳便將試圖拉她的兩個婆子打翻在地,其他丫鬟在她有些功夫在身,即刻愣愣的不敢上前。
桐花只能眼睜睜看著紅豆一溜煙朝坤院跑去。
沈雪如看她著急,怒道:“急什麼?王爺沒功夫搭理她,老夫人就有功夫了?”
靈妃娘娘此人,她最是清楚明白不過,只要是與王爺前程有關的,她一概是偏向王爺,生怕這個兒子做不成皇帝。
桐花會過意來,機靈道:“那奴婢過去稟告一下實情,畢竟大夫說了,四個月身孕,半個時辰跪下來,也不打緊。可是侍寵行兇之事,卻斷斷容不得的。”
這話與其說給沈雪如聽,倒不如說給薛賓鶴聽,跪在地上的薛賓鶴額頭上已然冒出了汗珠。
果然不出沈雪如所料,紅豆急匆匆的剛跑到坤院稟明老夫人,桐花隨後就到了,兩個人一句接一句的將事情講了,老夫人聽後沉思半響,最終揮手道:“王府子嗣事大,可規矩也不是小事,賓兒如此對待下人,傳到外面,難免說咱們做主子的歹毒苛刻,現在又是關鍵時期,外面正罵著呢,雪如處置的沒錯。”
說罷吩咐秋葉:“你去請個大夫來,就近照料著,也算不違背王府規矩。”
秋葉答應著轉身去了,臨走時向紅豆使了個眼色。
紅豆會意跟上來,秋葉道:“眼下別無他法,只能回去好生照料你家主子,別跪壞了身子。沈側妃心裡有氣,早晚得撒出來。”
紅豆知道她好意提醒,口中稱謝去了。
薛賓鶴跪在太陽底下,已經搖搖欲墜,見紅豆無功而返,心裡失望到了極點,再也不帶任何希冀,安安心心的跪了下來。
沈雪如早已經命人將那受傷的丫鬟包紮好,塗過藥了,這會子自然是口中稱頌,感恩戴德。
秋葉帶著大夫趕過來,問明事情原委,上去把完脈道:“母子俱安,只是烈日甚毒,還是尋個僻靜陰涼的地方去吧。”
沈雪如想著也不可逼人太甚,萬一有個閃失,到時候難辭其咎,口中答應著。
薛賓鶴卻將頭一扭:“姐姐不必費心,妹妹既然犯了錯,自然擔當到底,半個時辰罷了,大不了帶著肚子裡的孩兒,咱們孃兒倆一屍兩命。”說完冷哼一聲:“王府又不是沒出過這樣的事情。”
沈雪如聽她意指先前死去的傅餘婉,氣不打一處來,咬著牙道:“你也別拿這話誆我,既然你願意,我絕不勉強,你好生跪著吧。”
說完站起身來,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抬頭看看天色,嘆道:“這會子怎麼有些冷,可別把薛側妃凍壞了,桐花,去給薛側妃添件衣裳。”
此話一出,在場人人臉色煞白,如此熱的天,薛賓鶴本就汗如雨下,如今還給她加衣,就是明擺著刁難人了。
只是看著沈雪如陰霾的臉,又是得了老夫人默許,在場的人沒一個敢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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