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桐花乖巧的應答一聲,語氣裡波瀾不驚:“藤草在她屋裡,上吊自殺了。”
沈雪如聞言大驚,疾聲問道:“不是說看好她麼?侍衛是怎麼回事?”
桐花小聲回稟道:“她說換身衣服,侍衛們覺得她可憐,押去衙門,只怕也是斬立決,心一軟就同意了。結果半天不見人出來,還以為逃走了,卻才發現藤草換了一身紅衣,吊死在了房樑上。”
老夫人聽桐花聲音越說越小,不像是稟告,倒像是悄悄像沈雪如告小狀,怒喝道:“現在人呢?”
桐花被這突然放大的聲音嚇了一跳,急忙回身道:“已經抬出去,和蘇厚的屍體一起停放在義莊(古代用來集中放尚未下葬的棺材的地方)了,她們都死於非命,不能放在王府出殯。”
老夫人愈發惱怒:“糊塗啊,糊塗,那丫頭剛殺了蘇厚,還讓兩人停放在一起?那該多寒蘇總管的心?”
沈雪如愧疚道:“這不是媳婦的主意,媳婦這就去調整。”
說完帶著桐花,閃著身子飛快走了。
傾城郡主帶著瑞王一臉凝重,過來告辭,老夫人又和藹的拉著傾城說了一會兒的話,才依依的讓人備轎,送他們回去,對今日發生的人命案,卻隻字不提,像完全沒有這回事一樣。
不多時,皇甫瑞謙折身回來,說有東西忘在皇甫北楚書房內。
書房門虛掩著,皇甫瑞謙輕輕敲一下,沒人應答,估摸著皇甫北楚只怕是去安排處理壽宴之後的事情去了,便擅自推開了門。
傾城還在王府門口等著他呢。
大紅木的桌子後面,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皇甫瑞謙試探的叫了一聲“四哥”?卻無人應答,他正欲走上前看個究竟,一個瘦削的身形卻突然站了起來。
霜子一臉錯愕的盯著走進來的皇甫瑞謙,笑著道:“瑞王有何事?王爺並不在書房?”
說罷揚了揚手中的一張紙:“我來給他拿一封書信。”
皇甫瑞謙這才釋懷道:“哦,我方才在書房跟四哥說話,將一枚扳指落在桌上了。”說罷探身去拿,霜子順著視線看過去,果真見硯臺旁邊,一枚通體血紅的瑪瑙扳指,散發著誘人的光澤。
霜子衝他彬彬有禮的笑著,生疏卻又客氣。
皇甫瑞謙知道上次兩人同處一室,差點鑄成大錯,而作為一個男子,最羞於啟齒的動作,都被她見識過,此刻見面也是挺尷尬,默不作聲的側著身子,讓出一條路來。
霜子擦肩而過,面無表情。
卻被皇甫瑞謙拉住了胳膊,空氣似乎凝固了。
她不走,他不動。
少頃,皇甫瑞謙開口道:“你……還好麼?”
霜子深呼吸一口氣,平復心情,側過臉微笑道:“怎麼會不好?瑞王可是說笑了。”
皇甫瑞謙頭微微一偏,恰好對著霜子白皙的側臉,細微之處,能看見她圓潤的耳廓,而臉頰邊上小巧的絨毛,在屋內燭火的映照下,似乎那細密的絨毛,在心裡輕輕的撓著,一點一點,把他耳朵情致都勾了起來,心癢難耐。
心裡一動,嘴上就一鬆:“我覺得你過的一點兒都不好,若是好,席間沈雪如為何總是為難你?”
原來你都看著。
霜子今日故意讓自己不去關注他,卻不料,他仍舊是將所有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心裡被強制壓下去的波瀾,漸漸起來,卻不願意再有牽扯,認真道:“你若是都看到了,就該知道,傾城身上那件‘香縷衣’,是何其珍貴,王爺卻惟獨賞了我。而沈雪如為難我時,王爺又是如何處處護著我。”
說著理直氣壯,期待著皇甫瑞謙啞口無言。
皇甫瑞謙的面上卻帶了憤懣之色:“這就是待你好了?”他冷哼一聲:“若是真心對你,便不該將你丟進女人堆裡爭鬥,更不該三妻四妾,讓你成為其中一個?護著你?若是我,便只求一個女人,全心全意愛著她,疼著她,不讓她受一丁點兒委屈。”
他定定的看著霜子,幾乎要看到她內心深處去:“讓你受了欺負,再護著你,他就是這樣對你好的?”
一草一木一世界,一生一世一雙人。
多美好的意境,可她已經深陷泥潭,無法回頭。
霜子將動容全部強逼著自己摒棄在心門之外,硬著心思抬頭對皇甫瑞謙說道:“瑞王大可不必費心,我甘之如飴。”
皇甫瑞謙眼睛裡有晶亮的東西,盈盈的像一潭清水:“若是如此,本王寢食難安。”復又覺得這話不太合適,咧諾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