夾雜著絲絲海風的鹹腥味,明明溫度不涼,吹到身上,卻讓人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柳葉被這狂風肆意吹襲,千片萬片的柳葉,卷在狂風裡,打在人的臉上,如刀割一般疼。
打在樹幹上,發出嘩嘩一樣的聲音,顯得格外的驚悚。
而剛剛還在前方的身影,此時已經完全看不見。
“四皇子!”,於子淳大喊著往前方狂奔而去,而等待他的,仍舊是漫無邊際的柳葉林。
於子淳心中大駭。
“不好,中計了!”
就在他拼命尋找於子淳的身影時,遠處透過漫天亂飛的柳葉,一個漆黑色的身影忽然隱隱約約出現。
“四皇子!快撤!我們中計了!”,於子淳大喊。
可聲音剛出口,就瞬間被隨之而來的狂風打散,在漫天的黑夜中,消失地無影無蹤。
周圍越來越逼近的殺氣,讓他越發著急。
於子淳繼續大步流星往前趕,可聲音依舊如老樣子,剛出口,就被狂風拍打地支離破碎。
海上瞬間颳起的狂風,以星火燎原之勢,瞬間席捲了整個南華國的一半,而小小的柳葉林,像是暴風雨夜,如海嘯般驚濤駭浪的海面上飄著的一葉孤舟一般。
大齊的軍營,所有原本守在城防外計程車兵們都迅速撤離,為了防止營帳被狂風撕裂,大家躲在營帳裡,都死死地按住地扎。
直到後半夜,狂風才停了下來,然而第二日,天還沒亮,就暴雨大作。
董文淵負手而立,站在營帳視窗,看著窗外傾盆瓢潑般的大雨。
忽然,有士兵急急忙忙地衝了進來。
“大將軍,不好了,四皇子和於大人都不見了!”
剛才還略微有些納悶,這兩人今兒是怎麼了?往日都是一大早就過來的,他還以為是下暴雨的原因。
“怎麼回事,是不是上淨房了,或者去別的地方了?”,董文淵心裡雖然有不好的預感,但還是強行壓下心中的煩躁,耐著性子問道。
“將軍,凌晨小的見外邊兒起大風了,就被驚醒了,然後就起身去了淨房,從淨房回來的時候,小的無意間從飄起來的窗戶裡,見兩位主子都不在,小的以為,兩位主子也去淨房了,所以也就沒多心!”,那士兵一臉愧疚地道。
齊恆珞和於子淳的營帳周圍,有一圈小營帳,裡面住的都是防衛兵,但皇子的淨房,和他們這些小兵的淨房自然不是一個地方,所以,沒起疑心也很正常。
“半夜就不在了?”,董文淵神色冰冷,他再一次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那士兵很快低垂下了頭,隨即點了點頭。
董文淵忽然覺得,意識中最害怕發生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當下,便大步流星出去,也不顧外面大雨傾盆,即可調動軍營裡所有士兵。
“來人吶,以軍營為中心,給我搜!”,董文淵再也顧不得許多。
大齊的軍隊,在他的訓練下,儼然已如鋼鐵一般,接到命令,所有人不顧條件惡劣,盡數衝入雨中。
不過半天的時間,就有了訊息。
一個士兵跑到正在帶兵各處找尋的董文淵面前,高呼道。
“啟稟大將軍,四皇子找到了,不過,已經受了傷昏迷過去!”
董文淵聽罷,不由得心中一喜。
“快,帶回去”,然後,又接著問道。
“於子淳呢?可有訊息?”
那士兵很快低下了頭,不說話。
董文淵哪裡還不明白,當下就又下令。
“快帶四皇子去營帳,傳軍醫去診治,上下的人,隨我繼續找!”,董文淵高聲喝令。
“是!
董文淵再一次帶著所有人,衝入雨中,不過,這會兒雨已經小了很多,地上積水已經沒過腳背。
……
營帳裡,齊恆珞已經渾身鮮血淋漓,尤其是肩胛骨處,已經血肉模糊。
此時的他,已經陷入深度昏迷,臉色也由於失血過多,變成了慘白色,身上的衣服被血液和泥巴雨水混雜著,顯得極其髒亂。
隨行的軍醫很快過來,看到四皇子這副模樣,不由得倒抽了口冷氣。
“來人,快把四皇子這身衣服先換下來,再去端乾淨的熱水來給四皇子擦洗身體,要是著涼了或者被髒東西堵在傷口,那就麻煩了!”,軍醫嚴令吩咐道。
底下計程車兵這才後之後覺,手忙腳亂去各自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