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故,非要為難她,她可要費力了。然後就聽到了身後急匆匆的腳步聲。
世子夫人也聽到了。
她微微吃驚,回頭看了看,是思柔郡主。
思柔郡主穿著孝服,快步走了上來,喊:“廬陽王妃……”
她是來找顧瑾之的。
顧瑾之的手,不由擱在自己腹部上。
思柔郡主面上帶著幾分冷笑,讓人感覺不妙。
“……大嫂,武安伯家來了三位誥命,您去接一接,我給廬陽王妃獻茶。”思柔郡主笑著,對世子夫人道。
她眼皮有點腫,笑容很勉強。
世子夫人則有點猶豫。
武安伯家,依靠著譚家,其實不算什麼有勢力的門第。而顧瑾之和她身後的廬陽王府,是太后跟前最得寵的。
誰輕誰重,世子夫人這麼精明的人,心裡衡量得一清二楚。
她更怕輕待了顧瑾之。
顧瑾之也不語,只是看著世子夫人。
世子夫人就道:“思柔,不如你先去靈堂,我送了廬陽王妃,立馬就來。”
思柔郡主臉色一冷。
她從前雙頰有肉,看上去很可愛討喜。而後,她生病,整個人都垮了,如今雙頰瘦得顴骨高高凸起,很刻薄模樣,世子夫人有點怕她的。
被思柔這麼一瞧,世子夫人從心裡就有些怯場了。
世子爺那個人,可是特別疼妹妹的。
得罪了思柔郡主,就會失去丈夫的歡心。
權衡利弊,世子夫人還是乖乖聽話。
“王妃,您裡頭請。”世子夫人轉身,有點歉意對顧瑾之道,“吃杯薄茶。今日忙碌,著實招待不周,您多見諒。”
顧瑾之笑道:“您忙吧,有郡主送我,我萬分榮幸的。”
她說罷,看了眼思柔郡主。
世子夫人這才轉身走了。
“王妃,請吧。”等世子夫人走遠。思柔郡主才走到顧瑾之身邊,對她道。
她先行一步,走在前頭帶路。
燕山感覺到了母親的不悅,就微微停住了腳步,不安的叫了聲娘。
顧瑾之低頭,看了眼兒子,笑著對他道:“沒事,燕山。咱們喝杯茶就回去。”
她掌心的溫熱,傳到了燕山的掌心。
燕山心裡陡然安定了不少。
他安靜跟著顧瑾之。
顧瑾之則緊跟著思柔郡主的腳步。
他們已經過了垂花門,再走幾步應該到了正堂。
但思柔郡主帶路。越走越偏。
她似乎想把顧瑾之往後花園帶。
顧瑾之跟著她。一路隨著她到了簡王府的後花園。
路上,漸漸看不到服侍的丫鬟婆子們了。
一株兩人合抱的大樹前,思柔郡主終於停下了腳步。
她轉過臉,目光陰沉看著顧瑾之。道:“我今日冒昧。把您請到這僻靜之處。不過是要問一句話。”
“郡主只管問,我定會知無不言。”顧瑾之道。
樹冠伸展,似把巨傘。撐在他們頭頂。那金色光芒,就順著縫隙,斑斑點點落在他們身上、臉上。
思柔的表情有點猙獰。
顧瑾之的神色恬柔。
倏然有風,吹動了樹冠,樹葉似波浪起舞,那些投影也隨之而動,好似是他們彼此的表情動了。
“……你當年,對我和我娘,使了什麼手段?”思柔問道。
“這話,我就不解了。”顧瑾之回答,“什麼手段?”
“不必裝蒜。”思柔郡主道,“你心裡一清二楚。你明明知道發生了什麼,還跑來拜訪我。後來,我就生病了,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是你下的手,我知道。焉知我娘越病越重,不是你在搗鬼?”
“郡主這番話,憑空猜測,無憑無據,顧氏當不起。”顧瑾之道,“若郡主懷疑我,何不去應天府告狀,咱們對簿公堂呢?”
“你當自己有恃無恐,我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世外人。”思柔郡主冷笑道,“當年的事,你就不怕我抖出來?”
然後她指了燕山,“這孩子,難道不是個野種?”
思柔的話,把顧瑾之心裡疑惑很久、不願意承認了很久的疑團,終於點破。
果然,有人用心險惡,拿燕山的早產大做文章,來誣陷她。
點破了,顧瑾之也不再懷有另外的幻想,心裡居然一鬆。
燕山被思柔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