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禮。
顧琬之就笑著道:“七妹起身吧。”
然後又叫宮人給顧瑾之賜座。
“諸位姐姐,今日我孃家妹妹來拜年,就不虛留姐姐們。等明日妹妹身上爽朗了些,再去拜會……”顧琬之含笑對眾位妃子道。
這是逐客之意。
這些妃子們,臉上都閃過異色,她們很想知道顧琬之肚子裡到底是怎麼回事……可她們大部分人比顧琬之的名分低,顧琬之又客氣稱呼眾人為姐姐,她們就都不敢違逆。
她們一個個起身,給顧琬之作辭。
送了宮人,顧琬之起身,把顧瑾之往內室領,又給貼身的宮女使眼色,讓她防備著。
進了內殿,顧琬之自己坐到了炕上,拉了顧瑾之的手,讓她也坐下說話。
“祖父呢?”顧琬之也不管顧瑾之高興不高興,徑直問她,“祖父怎麼不來?”
她更加相信老爺子的醫術。
“祖父身子不太好,又染了點風寒,怕過給娘娘,就不敢貿然前來,派了我來給娘娘號脈……”顧瑾之編了個藉口。
顧琬之就往顧瑾之臉上瞧。
顧瑾之垂頭。態度恭敬,眼睛卻平靜垂著,不似撒謊的樣子。
顧琬之這才微微釋懷。
她也知道顧瑾之有手段,京裡都傳遍了。
可顧琬之覺得祖父的醫術更加穩妥。和祖父比起來,顧瑾之年紀太小了,顧琬之不是很踏實。
如今祖父生病,也只能求顧瑾之了。
她伸了手,讓顧瑾之號脈。
顧瑾之就沉了沉心,給顧琬之號脈。
顧琬之的手腕脈象,應指圓滑。按之流利,入盤走珠,這是喜脈裡最好的脈象。說明顧琬之氣血旺盛,胎兒健康。
“恭喜娘娘,您這喜脈最是流利,您的氣色也好,孩子也很穩。”顧瑾之號脈完了。對顧琬之道。
顧琬之就靜靜舒了口氣,臉上浮動了幾分欣喜。
她笑著對顧瑾之道:“太醫也這樣說。可我到底不安心。七妹,以後我的脈,只請你來看。太醫們給我開的方子,我是不敢用的……”
顧瑾之就怕她這樣。
“娘娘,我不是太醫。”顧瑾之跟她解釋。“常往宮裡行走,多有不便。”
“怎麼不便?”顧琬之臉色一沉,聲音有點僵硬。
她很不高興。
“不管是皇上還是太后娘娘。都不喜歡宮裡的娘娘們和外戚走得過密。要不然,怎麼就連大伯母見娘娘,也只能是逢年過節,遞了牌子呢?”顧瑾之道,“我常往娘娘跟前來。若有人眼紅娘孃的好福運。謠言誣告,說娘娘勾結外臣。讓我在中間做了牽線的,豈不是讓娘娘為難?娘娘細想……”
說的顧琬之精神一怔。
宮裡禁止結交外臣,禁止外臣入禁宮,顧琬之是知道的。
只是,她從來沒有替大伯父謀取高官厚祿之心,只想顧好自己。
所以,和外臣勾結,她是覺得不可能發生在她身上,漸漸就不在這個上面留心。如今她懷裡孩子,更只擔心宮裡的妃子和太醫們合謀害她,一心撲在她肚子裡的龍種上,哪裡還顧忌其他?
被顧瑾之一說,她似醍醐灌頂。
“正是!”顧琬之連忙笑道,“我倒疏忽了。還是七妹聰敏!”
只是,她的太醫怎麼辦?
顧琬之入宮的時間段,身子又好,很少請太醫,所以她沒有相熟的太醫,不敢輕易託付。
不像宮裡的老妃子們,她們每個人都有自己信任的太醫。
她秀眉微蹙。
顧瑾之就道:“娘娘,您若是不安心,我向您舉薦位太醫。”
顧琬之笑了笑,並不怎麼熱心。
顧瑾之在京裡的時間短,又是姑娘家,能認識什麼太醫?
她敷衍著問顧瑾之:“七妹請講……”
“秦申四太醫……”
“就是秦微四的弟弟?”顧琬之不等顧瑾之說完,立馬打岔,聲音有點怒意,“七妹還記得秦微四是怎麼死的吧?”
秦微四是害大伯不成,被大伯送到了牢裡,而後在牢裡“病死”的。
不管怎麼算,秦微四的死,都能算到顧家頭上。
而顧瑾之居然要仇人的弟弟來給自己看病,她腦袋裡是不是缺根筋?
秦申四還不暗地裡給自己使壞?
顧琬之很不高興。
“娘娘,您聽我說。秦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