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二房也聽到了動靜。
二夫人心裡驚愕:大夫人這樣做什麼?知道宋盼兒和她有過節,還這樣抬舉宋盼兒?
而靜園又靜悄悄的,沒了宋盼兒往日的笑聲。
二夫人心裡更是疑惑。
然後丫鬟跟她說,早起的時候,大少爺和大奶奶也抱著惜姐兒進了靜園。
二夫人心裡就更加揣測。
她恨不能貼著牆根聽聽。
靜園這邊,吃完了飯,惜姐兒就醒了。
林蔓菁忙抱了孩子。
惜姐兒裂開嘴就笑,已經好了大半。林蔓菁險些又落下淚來。
夫妻倆問了顧瑾之還要注意些什麼。
“今日和明早,還給她餵牛乳汁,記得添了生薑和蔥白。”顧瑾之道。“明日早一頓後,就可以往平常一樣吃奶了。”
顧辰之又道謝。
兩口子抱著孩子離開。
大夫人也要告辭,宋盼兒拉住了她。和她說閒話。
孩子們都困了,顧瑾之和兩個弟弟各自回房歇午覺。
顧延臻說有事,換了衣裳出門。
宋盼兒等人都走了,才跟大夫人說正經話:“……我們原本就只是上京給晴哥兒送禮的。如今,客人們也走盡了。我們也該走了。”
大夫人微訝。
怎麼走啊,正懷著孩子呢,難道生在路上?
“三弟妹……”
“大嫂,您聽我說完。”大夫人剛開口,宋盼兒笑著打斷了她,“您也別虛留我。您素知我的脾氣。我也是個老實的,我就直說:這院子緊巴得很,我這裡又小。孩子又多,也轉不開身。我們不回延陵府,只是暫時搬出去,等瑾姐兒和廬陽王的親事完了,再回去。”
大夫人聽著。半晌沒有做聲。
按說,三房已經是去了延陵府的。他們上京的確只是做客。
要不是宋盼兒懷孕,也該回去的。
如今說搬出去,也不算什麼大錯兒。
可大老爺會怎麼想呢?
大老爺正盼著借瑾姐兒的光,更上一層呢。
大夫人倒是願意他們搬出去。
自家過些小日子,也溫馨些,好過大宅院擠在一處,彼此看著生厭。
“搬出去的話,事事都要你費心。”大夫人堅持了一下,“你又懷著身子。住在這裡,我樣樣幫你打算好的,豈不便宜?”
宋盼兒就笑。
大夫人為人自然挑不出大錯兒。
可是大老爺,叫人寒心。
二房有緊挨著,偏偏個個不省事。
宋盼兒早受不了了。
“大嫂莫要再勸了,我們搬出去也說應當的。三爺已經去找了宅子,等找好了我們就搬,左不過這幾日,先跟您說一聲。”宋盼兒懶得再費吐沫。
她只是告訴大夫人一聲,又不是求她。
他們只是上京做客,難道要把他們囚死在這院子裡?
什麼怕人閒話,宋盼兒才不管。
要是真有閒話,也是那不懂事的,理會他作甚。
大夫人心裡頓了頓,才笑道:“既然你主意已定,我就不多說什麼了。哪裡有難處,只管告訴我。”
宋盼兒道謝。
晚夕,顧延臻回來,跟宋盼兒道:“今日胡澤逾帶著,看了五處宅子,精緻不說,且離這裡遠。明日我再去瞧瞧,看看可有更好的。等選定了三處,再給你挑。”
宋盼兒笑著說好。
第二天,吃了早膳,顧延臻又出去看宅子了。
宋盼兒和幾個孩子在內室說話。
外頭突然有管事來說,太后娘娘下了懿旨,請宋盼兒和顧瑾之去外頭正廳接旨。
第090節園子
一輛翠蓋硃紅流蘇的馬車,從三元坡成國公顧家緩緩駛出。
太后的懿旨,請顧瑾之母女巳正進宮。
二月的京城,仍是冷。
稀薄驕陽,似攏在梅梢的嫋嫋薄霧,寒輝氤氳;款款流淌的風中,就暗藏梅的醇香。
宋盼兒換了嶄新的大紅緙絲斗篷,裡面是蜜粉色鑲銀邊折枝海棠褙子,配了月白色挑線裙。
梳了圓髻,頭上戴了兩把玳瑁梳篦,耳上追了長長的銀絲丁香花耳墜兒。皓腕微扶鬢角時,耳墜兒盈盈而動,明媚傾瀉。
“……我氣色不好。真怕太后見了,以為我原本就是這幅鬼樣子。”一路上,宋盼兒數次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