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賈代善猶如咆哮一般的嘶吼從屋裡傳出來。
那聲音之響估計呆在東院的晉氏要是用心聽都能聽見了。
“……不知死活的蠢貨。老子當初特意進宮見她,就是告訴她老老實實別起歪心思,過兩年必有她的好處。她倒好,全將老子的話當耳旁風。跟那些不甘下賤的丫頭上位有什麼區別?”
“在甄氏的眼皮子底下作鬼,她是嫌命太長嗎?”
“老賈家幾輩子掙下的臉面; 都被她一個人丟盡了。”
……
因為水源就在屋裡坐著,賈代善那些難聽的話倒是一句都罵不出來。比如說他想要問問元春倒底是有多著急,竟然對著跟他祖父差不多年紀的老頭下嘴。
再比如說; 她今年多大,當今多大,難道等當今兩腿一蹬; 她還要給當今守一輩子的活寡不成?
氣急敗壞的賈代善幾次轉頭看向水源; 只水源仍然穩穩的坐在那裡彷彿沒有看出賈代善的送客之意。
等到賈代善聽到門口傳來心肝那詫異的驚呼後,便更加的知道這牛皮糖一般的鐵公雞皇子更加的不會走了。
賈代善想到此,氣得一把推翻了桌子; 然後回身坐在榻上大口大口的喘氣。
得緩緩; 不能嚇著心肝。
賈小妞記得可清楚; 當初讓賈元春進宮後先當宮女是為了什麼。
她們這些俗人看起來掉價的事情; 在賈母與賈元春幾人看來那就叫做忍辱負重。為了實現利益最大化,自然是將眼光放在當今某個績優股的兒子; 絕非當今。
當今高壽,早晚有一天要蹬腿。選秀後由著當今指婚,天知道指到未來天子的後院裡機率有多高。為了避開這種‘盲婚啞嫁’賈母動用了賈家與甄家幾十年的老交情; 將元春送到了甄貴妃的宮裡做女官。
於是也因著這事,讓賈家彷彿低了甄家一頭。就連沒在江南見到親爹知道某些事情真相的賈敏都收到賈母的家信,讓她萬事禮遇甄家,不要與甄家起衝突……
只是當賈代善兩年前去了江南一趟後,甄家便徹底的與賈家有了嫌隙。
之後這兩年走動的越來越少,一直到今年過完年到現在甄賈兩家走的節禮也已經少得不能再少。
……
話回當下,水源看到賈小妞進來連忙將看熱鬧的心思都收了起來,然後笑著朝賈小妞招手。
“我剛還想著與賈國公說完話便去找你。你倒是自己過來了。來的正好,正要跟你說,明天辰時我來接你,你明兒早些起床。”這丫頭是個起床困難戶,每天早上叫她起床都得費一番功夫。
聽到水源這麼說,賈小妞腳步就是一頓,心說這個有點難。
不對,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對著水源皺了皺鼻子,賈小妞轉頭對賈代善行了禮,然後乖巧的走到賈代善身邊,靠著賈代善的腿對著賈代善小聲的說道,“求祖父不生氣。”
賈代善在賈小妞進來的時候便收了音,只是臉上的怒火一時間卻收不回去。深吸一口氣,又長長的吐了出來,摸了摸賈小妞的頭髮,“家門不幸,讓你們兄妹受牽連了。”唉,一筆寫不出兩個賈字,終是要受到連累。
其實賈小妞覺得他們兄妹已經算是幸運的了,幸福什麼的都要靠對比才會得出來。“這世上的事哪有十全十美?祖父不要總是將所有的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妞和哥哥現在就過得很好。
您且想想,若不是您當機立斷,請當今為老爺賜婚,也不會有現在的太太。若是按著老太太的意思。現在的太太注是那位邢大姑娘。我和哥哥的生活也不會過得這麼好了。邢大姑娘可是被老太太相中過的人呢。
您再想想,若不是您處事果斷,珠大哥哥許是也娶不上這門好親事。還有就是若不是您當日回來的早,也許我哥哥此時早就跟著先太太去了……
說來說去都是福禍相倚。您若是因此氣壞了身子,那時妞又要靠誰去?”
龍生九子更不相同,人類,您孫女基因不好,也不因都怨您一個人。你看看魚,魚辣麼美,辣麼優秀,多值得驕傲呀~
賈代善心裡的火氣哪是賈小妞幾句似是而非的話就可以消的。不過倒也不像剛剛那般暴怒了。
其實主要還是剛剛發洩完了,這會兒子賈代善的理智也迴歸了,丟人的事情已經發生了,知道他在這裡再火大,宮裡的賈元春也不會知道。
賈小妞見此,笑眯眯地拉了拉賈代善的衣袖,“妞能不能也問一問?”
無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