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掬地一一接待。蘇家莊那裡,也去了信,再又收到回覆的信,一家人自是歡喜不提。
七月裡,天氣還是算得上炎熱,隨著胎位著穩,蘇蘇的腸胃逐漸恢復正常,飲食也慢慢迴歸當初的狀態,日常行動可以不必那麼小心翼翼,遂而開始準備蘇貝成親的事。
同她當初成親一樣,因為路遠,再有潘欣文假期有限的原因,成親三日後她沒法依著習俗歸寧回蘇家莊,王洛堯和潘欣文兩下便相商,三日後小夫婦二人一齊到侯府來小聚,權當侯府是蘇貝的孃家。
進了八月,雖然離中秋只有半個月,但是今年的秋老虎委實叫蘇蘇吃苦頭,本身就火旺,隨著腹部漸隆,行走起來也沒法自如,想穿得清爽些,眾人皆不允,怕她染了風寒。被大家你恐我嚇,蘇蘇自然鄭重其是,不敢擅自減衣,每天都要捂出一身汗來。
身體熱,心火旺,脾氣不自覺也跟著平靜不了,尋常不以為然的小事這會兒由她看在眼裡便了不得,忍不住就急躁起來,葉媽媽和鄒媽媽是過來人,知道蘇蘇脾氣如此變化多半是因為身孕的緣故,但艾芙幾個小的,不免有些吃不住。
這一日,眼看蘇貝成親的日子就要到了,蘇蘇安排艾芙照著她事先列好的單子給備些江寧土貨,留著等蘇貝跟潘欣文進京時一道帶過去。
艾芙小心不帶小心 ,可還是漏了一樣,蘇蘇撂下單子,坐到椅子裡,就擺起了大道理:“既然費這麼大功夫去張羅了,就該一次性做好才是,省得再費一次功,多跑一趟腿!我瞧你最近是怎麼了,老是丟三落四,是不是覺得你們還了藉,做事就能打折扣了?”
聞言,艾芙心裡頓時就五味雜陳,蘇蘇這話實在太過嚴重,最近她何來丟三落四,只是蘇蘇記性不大清楚,把幾個丫環犯的錯合記在她一人頭上了,她本來想理論兩句,可記著葉媽媽交待的話,遂忍住,福下身道歉,然後才偷偷抹著淚去把落下的東西給補齊。
艾芙自前院領完東西,仍難免委屈,一路哽咽著回往素園,路上恰遇著大書房裡出來的王洛堯,忙不迭擦拭眼淚,見禮。
王洛堯偏頭瞅見她臉上斑斑淚痕,先是一聲低嘆,進而揚起眉頭,謔道:“怎麼,又吃你家小姐的苦頭了?”
艾芙不料王洛堯一語中的,頗有些慌張,趕緊否認:“不,不,不是的,大少爺,婢子只是一時想起傷心事,禁不住傷懷而已!”
王洛堯輕笑一聲,擺擺手:“不用著緊,你家小姐近來情緒有些不對勁,你多擔待著點兒,別往心裡去,等過了這段日子就好了!”
這樣的話竟是出自王洛堯的口中,艾芙著實意外,不由怔怔地望著他,甚而忘了如此很是唐突的事。
王洛堯瞥見她這般神色,搖頭只是苦頭,卻沒再多言,大步流星踱進素園。
艾芙愣在原地,半晌後,才悟出些門道,想著禁不住破涕為笑:近來小姐因為身孕性情大變,時常焦躁得口不擇言,料來大少爺定也是吃了不少苦頭的!
這麼一想,她便不再傷懷,連平日頗為高高在上的大少爺都能想透這層,難道自己成日服侍在小姐的人反而琢磨不過來嗎?真是白長這麼大了!
意念已畢,到了素園,她就跟什麼事沒發生一樣將補來的東西一併擱到之前的物品裡面,然後該做什麼做什麼。
王洛堯接過艾芙遞來的茶水,二人極是默契地點點頭,倒是一旁的蘇蘇看出兩人的不對勁。
“你剛剛同艾芙說了什麼?”雖說兩人並沒有言語,但都說眼睛會說話,將才兩人可不是說了話麼。蘇蘇合起茶蓋,待艾芙出了廳門,扭頭問王洛堯。
王洛堯覷了眼廳門,回視著蘇蘇,眼睫眨了眨,繼而應道:“自然是在說你!”
“說我?”蘇蘇有些納罕,擱下茶盞,凝起眉頭,右手不自覺地撫向已經圓鼓鼓的肚皮,“說我什麼?”
王洛堯順著她的手看向她的肚皮,心也跟著癢癢起來,亦想撫上去感受感受,結果手才伸向半空,就被蘇蘇一掌拍開:“你還沒回話呢!”
“哦!”王洛堯訕訕地縮回手,重新端起杯盞,在杯口抵至唇邊時,他道,“大家都覺得如今的你比之以前還要能幹!”
“嗯?”蘇蘇看著他啜了一口茶水,想了想,道,“前幾個月歇得太多,這會兒既然不必再小心翼翼,就能多做點便多做點!反正不過是費費嘴皮子而已!”
“話不是這麼說!”王洛堯搖搖頭,“縣衙裡黃主簿的夫人一樣是懷胎四月,但聽黃主簿的意思,她可是把全家老小折騰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