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也要努力活下去,如果你有足夠的盤纏,不管搭船還是坐車,儘快回到蘇家莊!只是路上一定要多長几個心眼!”
蘇蘇這才聽明白,爹爹這根本就是在交待遺言,她連忙搖頭不答應,並正色道:“爹爹,莫說那個暗艙究竟管事不管事,也莫說我一個人究竟能不能活著走下這船,就算當真能留得一條性命,蘇兒也是要和爹爹一塊兒的!斷沒有丟下爹爹一人回去蘇家莊的道理!”
都到這節骨眼兒上了,她竟還有板有眼地同自己講道理!
蘇齊徽不由有些著急,語氣也跟著強硬:“你要真想和爹爹在一塊,就按爹爹說得做!”
“可是爹爹——”
“沒有可是!”蘇齊徽拉下臉命令道,可看到蘇蘇奪眶而出的眼淚,心頭又一軟,便溫言勸道,“以你的聰明還有一手漂亮才藝,謀個營生是沒有問題的!莫不要負了爹爹對你的期望!與其跟著白白送命,倒不如險中求生!好好替爹爹活下去!再將爹爹教授予你的匠藝一代一代傳下去!”
“可是爹爹……”蘇蘇哽咽著搶道,怕爹爹又要制止,說到一半即主動停住,不想這次他沒有,便接著往下道,“爹爹,為何非要蘇兒一個人藏在其中,為何你不與蘇兒一道?還有,你怎知這會兒那個暗艙沒有被人佔了呢?或許已經有人藏在其中也不定!”
眼看她爹執意不讓自己跟著他,蘇蘇只得拿出事實讓他改變主意,她實在不敢想,沒了爹爹,她一人該如何在遙遠的異鄉活下去。
回蘇家莊?她一個十來歲的孩子,縱然多長几個心眼,怕也很難一帆風順地回到家鄉。
與其一個人前景渺茫地悽慘過活,倒不如與爹爹一道,碰碰運氣!
聽到蘇蘇這麼一問,蘇齊徽的神色不覺有些安慰:“那地方空間狹小,大人進不去,但你卻是可以的!這艘船上統共你一個孩子,別人想覬覦也求不得!何況那個暗艙也沒多少人知曉!”
聞此,蘇蘇一點都不歡喜,她蹙著眉尖搜腸刮肚,看能不能找出其他的理由說服爹爹,不過她的爹爹卻沒給她時間:“蘇兒,我就交待這麼些,走吧!哦——”
蘇齊徽腳下一滯,從懷中掏出一隻錦囊,蹲下身,解開蘇蘇的褲腳,將錦囊貼著她的腳踝綁好,然後把褲腳重新系上:“這裡頭是我鍛的金豆子,約摸二十來顆,用時你再私下取出一顆來,兌成銀子散著用,千萬不要在人前露財!這本也沒多少,若被人害走了,你便寸步難行!”
蘇蘇一言不吭,愣愣地聽她爹爹一句接一句地交待。
蘇齊徽起身,又自包袱中抓了兩大把頂餓的零嘴,用巾帕包好,順手抄起桌上那隻盛滿水的蛇皮水袋。
然後拉起蘇蘇的手,抬腳便往前走,可蘇蘇只管釘在原地,腳下兀自不移,臉上淚水成災。
終究還是個孩子!
蘇齊徽心疼得要命,天知道他有多疼愛有多不捨這個小女兒,然疼歸疼,眼前還是要先保住她的性命才好,於是手上猛一帶力。
蘇蘇清瘦一小姑娘家,哪裡能賴得過蘇齊徽,被他用力一扯即撲上前去,身子定不住,她乾脆借勢緊緊抱住蘇齊徽的胳膊,哭道:“爹爹,蘇兒不要——說什麼,蘇兒也不要離開爹爹!”
蘇齊徽擔心海寇不知什麼時候就闖下艙來,那時就什麼都晚了,於是,他強忍心頭苦澀,肅著臉怒吼道:“蘇兒,平時你怎麼鬧怎麼折騰,爹爹都可以寵你任你,但這一次你必須得聽爹的!”
蘇蘇從沒見過蘇齊徽對她發這樣大的火,一時被唬得怔住,說不出話來。
趁此機,蘇齊徽深吸一口氣,先挪到窗邊,仔細探看船外情形,外面似乎還在刀光劍影。
事不宜遲,他果斷退回來,拉起蘇蘇的手就衝出艙門。
這艘船共建有四層船艙,兩層位於甲板上,兩層在甲板下。甲板上的兩層艙建在船的兩頭,中間空出一整塊甲板,用來豎桅杆、纜繩什麼的,此時上面正混戰一片。
蘇齊徽和蘇蘇所住的這層艙室是第三層,也是最奢華的一層,不少大戶商人皆是住在這層當中。
現在,他們倆得從北邊由經過道,穿到南邊,去錢乙所在的艙室。
蘇蘇聽任她的爹爹拽著她快速奔跑,間或有船客從甲板上逃下來,鑽進自己的艙室中不敢再出來。
即使平時與蘇齊徽搭過腔,可這會兒各自忙於奔命,根本無暇他顧。
片時功夫,蘇齊徽即帶著蘇蘇來到錢乙的艙門前。
看到艙門,蘇蘇無力地喚道:“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