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草蓆裡包裹的是……一個女人?
只是想想就毛骨悚然。夏雨琳驚疑不定地走過去,將地上那件東西撿起來。
居然是一枝鍍銀的髮簪。蝴蝶的款式,十分的精緻小巧,一看就是少女才會佩戴的,而且有點眼熟,她握在手裡,反覆細看,心裡突然一緊:君兒的頭上,似乎就彆著這樣一隻鍍銀的蝴蝶髮簪……
這個發現令她白了臉。
她迅速後退到樹影下,閉上眼睛,努力回想著君兒當時頭上的髮飾。
因為光線暗,四面都是花叢,群兒站起來後,只有上半身被光照到了,當時她盯著君兒的臉看,君兒額前別的那枝蝴蝶髮簪,襯著那小巧的臉蛋和白淨的肌膚,特別的顯眼……
“嗚……”她猛然捂住嘴,眼淚無法控制地流下來。
千萬不要是君兒!她現在想到的“可能”千萬只是她想多了!千萬不要發生那麼可怕的事情!
片刻之後,她猛然朝住處狂奔而去。
新舊交替的時刻,整個王府都陷入狂歡之中,似乎沒有任何人在入眠,所有人都在笑都在鬧都在奔跑,都在點燃和欣賞燦爛綻開的花炮,大地忽明鐵暗的,另有一種神秘莫測的美。
只有夏雨琳,她的心正在陷入黑暗的深淵之中,她必須要弄清楚她的猜測是真是假,否則她無法讓自己的心臟恢復正常的心跳。
所有的人,尚天、入娣、肉肉等人都出去放炮了,她繞開所有人,回到住處後,找出入娣的衣服換上,戴上帽子和口罩,往三夫人的住處跑去。
三夫人是盛王的妾之一,她跟三夫人及其丫環都不熟,但這無礙於她在三夫人住處的附近找到一個看起來沒那麼機靈的丫環,一邊放花炮,一邊裝作很熟地問這個丫環:“咦,君兒姐姐呢,她怎麼不出來玩?我跟她約好了一起放花炮的。”
那個丫環玩得正開心,哪裡會去懷疑一個丫環打扮的同齡人,邊吃零嘴邊抬頭看天空盛開的花炮,不在意地道:“不知道哦,三夫人吃完年夜飯回來以後,就把君兒叫進房間裡,單獨跟她說話,她出來以後很高興,直說三夫人是好人什麼的,然後就回房了。我過後就沒再見到她了。”
夏雨琳努力讓自己發出笑聲:“她是不是要嫁人了,現在躲在房間裡做嫁衣呢?”
“咳,可能是吧。”丫環道,“她先前一直說不想嫁,成天苦著臉,但今天晚上這麼開心,大夥都說三夫人可能答應給她什麼好嫁妝吧,她就變得開心了。我先前還聽別人說,我們都要見不到她了,因為她馬上就要走了。”
夏雨琳的心臟又漏掉了一拍:“走?走去哪裡?”
那個女孩絕對不會因為得到了什麼好嫁妝就甘願嫁人,她那時的痛苦與眼淚,那麼深,那麼真實,夏雨琳都被感染到了,不可能是假的。
“我聽別人說她急著出嫁,說不定明天就過門了……”
夏雨琳當機立斷:“群兒的房間是哪間,我去跟她說幾句告別的話。”
“側院第三間。”
夏雨琳立刻往三夫人的院子走,這個時候,普天同慶,所有人都混在一起玩,她一身的丫環打扮,跟著其他下人進入三夫人的院子,沒有人懷疑她不是院裡的人。
她很快找到了側院第三間,門卻是鎖的。
她確定沒有人看到後,迅速用鐵絲撬開門鎖,推門而進,把門關上,點燃火摺子,冷氣,當即從腳底竄到頭頂。
因為,這間房間太乾淨了,乾淨得就像根本不曾有人住過一樣,沒有任何私人物品,傢俱被擦拭得乾乾淨淨,地面上也都打掃過了,窗簾還是新換的。
她仔細地檢查,沒發現任何人住過的痕跡,連一根頭髮都沒有,所以,這才更可怕啊。
如果沒有人住,何必收拾得這麼幹淨,還換了新的窗簾?
如果有新的丫環要搬進來,那就讓新的丫環自己收拾好了,難道還有“老”丫環像僕人一樣,為“新”丫環擦窗抹桌子、換窗簾,將其房間打掃得纖塵不染這樣的做法?
半晌後,她吹熄火摺子,輕手輕腳地走出去,將鎖鎖上,又去找小廝們套近乎。
年輕男子都喜歡跟年輕女孩熱乎,最抗不得年輕女孩的主動親近,當下,她幾乎是問什麼他們就說什麼,不過,為了防止生疑,她聊的都是一些不痛不癢的事情,中間就夾了幾句關於君兒的問題。
君兒,不見了,至少他們在三夫人吃年夜飯回來、君兒從三夫人房裡出來之後,就沒有見過君兒。
“君兒……會不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