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不太清楚。聽說當年,南小姐召告天下說自己非墨清老爺不嫁,還一天到晚追著墨清老爺跑,轟動京城,所以這樁親事結得很低調,直到快成親了,南家才告訴南小姐,不給南小姐悔婚和逃跑的機會,而娶了南小姐的人家也不想被人拿來跟墨清老爺比,也一直沒有聲張……”
夏雨琳皺臉:“南家這麼做也太狠心了,都不考慮女兒的感受麼?”
“誰說不是呢?”尚天嘆氣,為美人的命運扼腕不已,“南小姐知道以後竭力反抗,甚至還想辦法逃家去找墨清老爺,也不知道她後來見到墨清老爺沒有,坊間只知道南小姐後來被找到了,在被帶回家的過程中南小姐跳河自盡,夏家找了幾天都沒有找到南小姐的屍體……”
夏雨琳立刻道:“既然找不到屍體,就不能確定南小姐死了吧?”
尚天道:“如果沒死就好了,這樣的美人兒死了那多可惜?但聽說,南小姐跳河時很多人都看到了,當時正值汛期,河水湍急,人一入水就不見影兒了,南家後來又派了那麼多人去找都沒找到,說南小姐沒死,這話也沒啥說服力……”
說完他嘆息,夏雨琳也長長地嘆息。
嘆息了半天后,夏雨琳問尚天:“你是男人,你告訴我,你覺得像夏墨清這樣的男人真的對南婉婉這樣的美人不動心嗎?”
“怎麼可能不動心?”尚天激動地叫,“南小姐這麼好,連眼高於頂的皇子們都搶著娶,南小姐女扮男裝時跟墨清老爺可是好友,墨清老爺這輩子也就跟先帝和南小姐稱得上是朋友了,其他的真沒有人能跟他親近,他跟南小姐還是很談得來的,怎麼會一點都不喜歡?不過……”
他隨即又喪氣:“都說墨清老爺的脾氣很古怪,又是那麼厲害的讀書人,我讀書少,出身低,沒法子理解這樣的人在想些什麼。”
夏雨琳笑笑,拍拍他的肩膀:“這天底下有這麼多人,咱們哪能都明白得了,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要想了。你可以去休息了,以後不要再提夏墨清的事情。另外,我想請你接下來暗中去打聽一個人的事情。”
尚天的眼睛就亮了:“誰?是大人物麼?”
他覺得這種活兒太刺激太有趣太長見識了,他樂意去幹這樣的活兒。
夏雨琳微微一笑:“洛花梨,十幾年前紅得發紫的花旦,二少爺的生母。”
尚天不是笨蛋,要不然也不會被夏雨琳挑上了,他聽到最後幾個字後明顯震了一震:“小姐,你想查……二少爺的事情?”
夏雨琳道:“嗯,你不要問我為什麼想查,你只要去查就可以,但不要勉強,如果很難查或感覺不好,就隨時停手。你在查這件事情時,不要急,慢慢來,你可以一邊裝作繼續打聽南婉婉的事情,一邊見機打聽洛花梨的事情。比如,你可以問那些風騷的老文人,南婉婉漂亮還是洛花梨漂亮,誰的命更苦,誰死得更慘之類的,這樣就顯得很自然了,不會引起懷疑。”
尚天心裡隱隱覺得不安了,但還是道:“是,小的明白。”
小姐在查案,在跟兇手“玩”,在這關頭卻去查二少爺的生母,這是……在懷疑二少爺嗎?
像府裡的下人們一樣,他也是尊敬和喜歡二少爺的,讓他去懷疑二少爺,他有些受不了,也有些害怕:如果二少爺真是兇手,那得是多麼可怕的事情?
夏雨琳笑笑:“鎮定,一定要鎮定,這是當偵探和探子的基本要求,凡事有我呢,你不必擔心太多。”
尚天笑得有些勉強:“是。”
這夜的談話就此結束,夏雨琳回到房間,試著叫了好幾聲:“貓大爺?貓大爺在嗎——”
沒有人應。
她換上衣服,又拿出那些畫卷,反反覆覆地看,直到將腦子裡的亂麻理順了,才沉沉地睡下。
睡下的時候,她沒有將那些畫卷收起來,也沒有將油燈吹滅,就讓那些塵封多年的畫作在燈光下幽幽地鮮活著。
很晚了,她真的很困了,即使這樣大亮著燈,她還是睡著了。
但她沒有睡得太久,因為,她心裡一直記掛著一些事情,就像繁忙的上班族牢牢記著明天早上要按時上班,今晚再累,睡得再好,也不敢不按時醒來一樣。
她醒來的時候,窗外天色朦朧,屋裡的油燈還在燃燒。
一個黑影,站在那些畫像前,靜靜地看著那些畫像,宛如一尊雕塑,似乎早已凝固,又似乎已經陷入遙遠的回憶裡。
終於來了啊!她在心裡嘆息,她等他已久。
☆、175 醜聞,天才的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