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若的閉上了眼睛重新開始休息。
不過一會兒,馬車忽然停下,楊桃送進來一封書信,東陵風看過書信後,只是冷漠的命令道:“繼續啟程,明日必須抵達玄燕國。”
“是。”楊桃立即應道,隨後伸手撫摸了一下剛剛癒合的傷口處,又皺著眉看了一眼慕容曉。
馬車又繼續顛簸。
令人心悸的寂靜伴隨著車軲轆快速的攆過馬路時的刺耳聲響,慕容曉仍舊極為從容的有了幾分睡意,明日就要到了玄燕國,然後再有十日左右的時間就會到了玄燕國的京都。還有十日……
“青山國的太子於兩日前上吊自殺,被人發現之時已經沒了氣息。在第二日青山國的皇帝便宣佈立楚王為太子。至於沐青瑤則為太子側妃。”東陵風看向慕容曉,緩緩將他剛剛得知的訊息告知於她。
短短几日,每個人每個地方都會發生各種各樣的事情。就比如南宮雲墨的自殺讓他有幾分意外。
“本王還得知一件事情,南宮雲墨之所以會自殺,是因為得知他不能有子嗣的訊息已經在短時間內被傳的天下人皆知。此事,與你有關。”東陵風接著道。
在短暫的靜默過後,慕容曉未睜開雙眼,而是笑著問道:“東陵世子,與我有關或者無關如今重要嗎?”
聞言,東陵風挑了挑眉,啞言失笑,“的確不重要了。”南宮雲墨是生是死,曾經是否遭受過慕容曉的暗害,如今都已經不重要了。在南宮雲墨絕對放棄一切,不費盡心思扭轉乾坤後選擇死亡的那一瞬間,這都不重要了。
她看的還真是透徹。
只是……
“慕容曉,沒了元銘的庇佑,你的身邊除了那幾個忠心的下人,你與太多人為敵。不怕嗎?”東陵風總是無時無刻的想要趁著各種機會來試探她,試圖看到她隱藏在心底的恐懼。
慕容曉不想與東陵風玩這無聊透頂的遊戲,也懶得在與他多費一言。
早就已經習慣了慕容曉的冷漠,東陵風反倒是笑了,剛才還盤旋在心口的那抹厭惡也緊接著消散無影。
不知過了多久,已經淺淺入眠的慕容曉忽然緊緊皺起眉,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了,額頭上細密的冷汗順著臉頰一滴滴滴落,難言的疼痛滿眼在全身,就連指尖都可感受到那極致的變態的疼痛。
似乎一個個緊緊挨著的螞蟻,不,又或者毒蠍在用著那尖利的手腳挖著她的肉,她的血。這半個多月來,她每日都要承受一次,又隨著時間的推移,近日已經是第二次了。她認為她已經適應了這樣的疼痛,可沒想到每一次疼痛來臨的時候,她仍舊是控制不住自己的顫抖。
在經歷瞭如此多的事情後,她認為自己足夠堅強,不會恐懼,就如同現在這個軀殼不過就是還活著的軀殼,不會讓她有過多的情感,所以,她告訴自己,這些痛她絕對可以忍耐。
但是。
她還是在這如地獄折磨的疼痛中,察覺到心底最深處的那一絲顫慄。在內心深處,她有著一個可怕的想法,元銘若是還活著,或許會輕撫著她的臉頰,撫摸著她的髮絲,與她說笑,與她感同身受,安撫著她的恐懼,陪她戰勝這可怕的蠱毒。
可是。
如今只有她一人在這小小的馬車內,獨自一人承受。也只能一人承受!她需要做的是,要讓任何人感覺不到她心底最深處的那一抹恐懼。
或許。
她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子。只是太過於偽裝自己。從小習慣的偽裝,如今已經深入骨髓。
手旁的一隻杯子突然被她不小心碰落。
驚醒了同樣淺淺入眠的東陵風。
東陵風睜開眼時,看到的是隱忍著疼痛而不喊出聲渾身戰慄,身上已經被冷汗侵溼的女子,片刻的晃神,他似夢似幻的出手緊緊握住她纖細的手腕,源源不斷的熱傳遞過去。
慕容曉抬眸望向東陵風,這是他第一次出手助她,他有何目的?在他的幫助下,那種蝕骨般的疼痛漸漸的消散,她深深的喘息,恍然如夢。
沉重的呼吸聲入耳,東陵風猛然驚醒,赫然察覺,剛才他在第一時間的舉動!他竟然出手幫助她抵抗蠱毒的疼痛!
他竟然想都沒想就出了手!
今日究竟怎麼了?他為何三番兩次的如此失常?東陵風邪魅的俊容瞬間凜冽無比,眼眸瞬間幽暗如夜。
……
齊騰國。
相府。
湖心亭中。
王落雲靠在亭子中,失神的望著波光粼粼的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