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笑搖頭,“放心罷,潘大人特地把你從月湖鎮叫來,並非審訊,而是有要事相商。”
姜玉姝愣了愣,詫異問:“堂堂縣令,與一個流犯有什麼要事相商?”
“噯,世上流犯千千萬,你在其中非同一般,做人不可妄自菲薄。”劉桐感慨頗多。
須臾,兩人立在檻外,聽得裡頭傳出一聲“有請“,劉桐便領頭,引領姜玉姝邁進正廳。
劉桐略躬身,“大人。”
“罪婦郭姜氏,“姜玉姝垂首,規規矩矩,意欲下拜,“拜見潘大人。”
“免禮,免禮!”潘睿高坐上首,和顏悅色,抬手虛扶道:“起來吧,都坐,無需多禮。”
若非州官在場,劉桐本無需行虛禮。他快步近前,把莊松呈上的公文交給縣令過目,而後落座,差役立即奉茶。
“謝大人。”姜玉姝悄悄吁了口氣,樂得不跪。她直起身,一抬眸,卻見裴文灃正坐在側邊,登時愕然。
潘睿居高臨下,把一切看在眼裡,笑眯眯問:“怎麼?表兄妹碰面,嚇呆了?”
“哦!”姜玉姝迅速冷靜,定定神,微笑答:“乍一見面,確實有些吃驚,讓您見笑了。”
裴文灃站起,官袍筆挺,溫文爾雅,皎如玉樹臨風前。他迎近些,指了指椅子,溫和說:“表妹,坐。”
“表哥也坐。”姜玉姝落座,接過衙役奉上的熱茶,忒燙,轉手擱在几上晾涼。
兩人並排,裴文灃扭頭,強忍激動之情,關切問:“炎天暑熱,一路趕來縣衙,身體還好嗎?”
“我沒事。”姜玉姝頷首,禮尚往來,落落大方,回以關切地問:“你呢?沒再水土不服了吧?”
裴文灃頓了頓,目不轉睛,不疾不徐答:“自從用了你家大夫的藥方,好多了,記得替我向那位大夫道個謝。”
你家?我家?姜家?郭家?
姜玉姝猛地憶起,上次兩人曾因為“誰家“而爭執不休,幾乎算吵了一架。
再見面,對方談笑自若,似乎釋懷了。可眼神一撞,她卻直覺有異,隱隱不安。
“表哥痊癒了就好。等回去,我一定替你道謝。”
劉桐不明內情,喝茶解了渴之後,面朝姜玉姝,插嘴道:“此刻後衙內,還有一個郭家的親戚,索性提前告訴你,免得你又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