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活著。”
“你與我沒有血緣之親,這很好。”
“那時候,我恨自己比恨你更多。”
“周冶說你齷齪,我卻比你更齷齪。”
林中寂靜,偶有蟲鳴。
他沉默半晌,忽然喚道:“沈姑娘。”
看著她受傷的腿,他輕聲笑了一下:“自作主張。”
沈如茵再醒來時,天邊已泛著魚肚白。
她撐著身子欲坐起來,卻發現他的手還放在自己臉上。
又看見身上的衣裳,她竟毫無志氣地紅了臉。
那人一隻手撐著額頭睡熟,左方離他們不遠處還躺著一條插了匕首的蛇屍。
她將衣裳復披在他身上,站起身來輕輕踢散燃得還剩些火星的枯枝堆,又跪坐回他身旁,出神地盯著他的臉。
這個姿勢睡覺,一會兒醒來一定會頭疼腿疼胳膊疼,要不要幫他換個姿勢?
想著想著,突然腦子裡又迴響起他昨日說的那句話——“活得那般操心做什麼”,當下拍了拍屁股站起來。
管他呢,一會兒自己活動活動就不疼了。
操那麼多心做什麼!
她從懷裡摸出金花放出去,決定還是在此處等蒼葉過來比較安全。
胭影接收到金花的訊息,也必定會帶人來。
然而他們還未在此處等到蒼葉與胭影,便先撞上了一群南蠻人。
沈如茵聽見動靜立刻起身撿回兩隻匕首,正欲將寧扶清叫醒,卻見那人已經穿好衣裳站起身,眼神清明得沒有半分熟睡醒來的跡象。
她將匕首扔給他,自腰間取下軟劍,正欲上前檢視情況,被他拉住往身後一拖,“躲到後面去。”
對上那雙眼睛,她聽話地垂手退至他身後。
寧扶清就算是身負重傷,也必定比她厲害得多——這點自知之明,她還是有的。
緊緊握著劍柄,她全神貫注已然做好了隨時戰鬥的準備,卻見寧扶清猛地轉身抓住她手腕拔足便奔。
空氣在耳畔迅速流動,一瞬間整個世界都只剩下風的呼啦聲。
連寧扶清都做出這樣的反應,她想也不想便知道對方必定人數龐大,當下便什麼也不問,卯足了力氣跟上他。
無奈寧扶清的步子太大,她掄起那雙小短腿跟得困難,一路上免不了有些磕磕絆絆。
忽然右側小腿一陣刺痛,她崴了一下,低頭看了看腿,來不及多想便又轉回頭。
隨著奔跑,腿上的那一片疼漸漸暈染開來,由最初的刺痛變為鈍痛。
她使勁眨了眨眼睛,覺得頭有些發暈。
不會是被毒蛇咬了吧?
昨天走了那麼久都沒被咬,今天怎麼這麼倒黴……
她看著自己被用力抓緊,以致有些發紅的手腕,想著無論如何不能拖他後腿,心一狠將舌尖咬出血,這才清醒了些。
寧扶清似乎發覺什麼,一使勁將她往前方拽了幾步,看見她蒼白的臉色,鎖緊眉一把將她扛在背上。
“想辦法讓自己清醒,”自他脊背傳來的沉悶聲音震動耳膜,“舌頭咬斷也要給我醒著!”
“好,”她抱緊他的脖子,視線已變得模糊,“那我跟你說說話,你不用理我。”
那人沒有出聲,她便當他是默許。
努力使自己睜大眼睛,她看見他因為多日未能清洗而有些油膩的頭髮,笑著調侃:“怎麼感覺我經常看見你髒兮兮的樣子?”
寧扶清:“……”
“不過髒兮兮的也好,看起來才像個人。”
“我平常不像個人?”
“嗯……平常像仙人。”說著她輕輕打了他一下,“我都叫你不用理我了,你累不累啊?別說話,安靜點。”
“……現在是誰比較聒噪?”
“我。”她笑嘻嘻的,“當然是我啦,你那麼高冷……”
“也不曉得你如此多話的性子是從何處學來的。”他頓了頓,“真是與小蕪兒沒有半分相似。”
“肯定不一樣啊!”她晃著腦袋,“她好歹還有嬤嬤和你呢,可我誰都沒有啊。以前看電視劇的時候,覺得一個人太冷清,我就假裝有人和我一起看,跟他說:‘啊,這個人真好看’,‘這個女人好惡毒’——之類的,嘿嘿。”
他將她往上提了提,“電視劇是什麼?”
“戲曲兒。”
“你一個人看?”
“對啊!”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