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微涼,雖然鳳七披著披風,被鳳逸抱在懷中,但手仍舊冰涼,鳳逸微微蹙眉,抱著鳳七轉眼落在院中。
溫熱乾燥的唇落在鳳七眉心,鳳逸眼底似有幾分虔誠,他低頭輕吻鳳七眉心,須臾,離開,唇角微翹,“阿七,早點休息。”
鳳七身子僵硬了片刻,抬眸,眼底清明,笑道:“太子哥哥慢走。”
鳳逸輕聲應道,溫潤一笑,轉身一步一步,緩慢走出福華宮。
鳳七站在院中直到鳳逸身影不見,想起鳳逸今日下午說得那些話,眉心微蹙,心頭沉悶。
這一夜,鳳七睡得極不安穩,夢中漫天的大火和鳳逸溫潤的臉交錯出現。
卯時過半,鳳七從夢中驚醒,前世那場大火依舊在眼前上演,那一場噩夢,讓她從前世到了今生。
鳳七在黑暗中靜坐片刻,才發現身上溼淋淋一片,而她渾身冰涼,隱約有幾分顫抖。
“來人,沐浴。”鳳七對寢宮外喊了一聲,立馬有宮人應道,不出一刻鐘,宮人送上熱水。
鳳七整個人埋在熱水中,冰冷的軀體很快回暖,鳳七的腦子也清醒不少,之後穿衣洗漱,用了早膳,鳳七去給太后請安。
錯開了後宮嬪妃給太后請安的時間,鳳七去時,嬪妃們剛走不久。
“給皇奶奶請安。”鳳七行禮。
太后擺擺手,笑容似有深意,“起來吧。”
鳳七心中微微嘆氣,太后疼她,希望她找個好歸宿,而剛好鳳逸提出,鳳逸同樣是太后撫養長大,太后清楚鳳逸心性,自然歡喜。
鳳七起身,坐在了太后身側,低頭,小聲道:“皇奶奶,阿七今日想回府。”
太后臉色微變,不急不緩問道:“怎麼了?太子欺負你了?”
昨日之事,她早就知道了,心中還在歡喜,雖然鳳七年紀小了些,但與鳳逸一同長大,鳳逸的心,她不會懷疑。
倒是忽略了鳳七的想法,如今看她,似乎不喜。
鳳七微微搖頭,悶聲道:“阿七覺得太子哥哥始終是太子哥哥,不會變成其他的身份。”
太后心中歡喜這場婚事,鳳七是知道的,所以並不想太后為難,或者生出其他情緒來。
太后看著鳳七,沉默半響,忽而嘆息道:“也罷,昨日太子和哀家說的時候,哀家也嚇到了,不過想想這些年,太子對你總是對旁人不同,縱使是妹妹,也有些過度了……你們的事情,哀家不管了。”
鳳七心中一緊,咬了咬唇沒有說話。
鳳七是鳳國最尊貴的女子沒錯,不出三年,會成為盛京百官公子追捧的物件,可這種尊貴不是生來的。
因為太后鳳帝還顧念親情,顧念敏親王敏王妃的戰功,顧念長平侯府的效忠,所以種種顧念都反饋到了鳳七身上,所以她是鳳國最尊貴的女子。
不需對任何人跪拜,可以自由出入皇宮,擁有偌大的敏親王府,雖然名義是郡主,可尊享著公主都享受不到的禮遇和尊貴奢華。
經過生死,鳳七看得清楚,如若她只是鳳七,如若鳳國皇室冷漠單薄,她鳳七也不過是一個父母雙亡,任人欺凌的孤女。
沒有尊貴,更無法談及報仇。
雖然太后鳳帝疼惜她,可誰能保證這份疼惜一直如此純粹,一如既往?
陪著太后說了會話,鳳七見天色不早了,便起身離開了福華宮。
宮門口,一對禁軍候在一旁,宮人見鳳七遠遠走來,急忙迎了上去,行禮,恭敬道:“奴才給相思郡主請安,奴才是東宮內侍,奉太子之命護送郡主回府的。”
鳳七五指緊縮,胸腹怒氣鬱結,臉色變了幾變,最終也只是咬牙低喝:“鳳逸!”
宮人嚇了一跳,還從未見過相思郡主這般戾氣橫生的模樣,單聽那咬牙切齒的“鳳逸”二字,便能知道她如今有多生氣。
太子名諱不是任何人都能喚的,鳳七顯然不懼。
鳳七眸色冰寒,看了眼不遠處的禁軍以及馬車,衣袖一甩,轉身,步履沉穩離開,宮人偷眼看著鳳七離去的方向,心底恍然。
相思郡主真的去了訓練場。
鳳七怒急,一路走得極快,臉含怒色,步履生風,頗有幾分煞氣。
才進訓練場,鳳七微微眯眼,極快鎖定鳳逸的身影。
“鳳逸!”鳳七站在原地不動,卻是怒不可遏的吼出兩個字,響徹訓練場上空。
眾人正在練劍,突聞女子溫軟的怒吼聲,且喊的還是太子殿下名諱,均是心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