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清微笑道:“好了,鍾醫生,你上去吧,眠眠還等著你的早餐呢。”
鍾懸予微微一頷首,目光掃過放下筷子起身的顧少棠,他也正抬起眼看過來,兩道目光在半空中碰撞了一下,各自移開。
“你們慢用。我先上去了。”顧少棠說道。
顧振華說道:“最近你和眠眠都難見到面,今天難得在家一天,你多陪陪眠眠。”
“好的。”顧少棠微微一點頭,落後鍾懸予幾步一起上了樓。
兩人一路沒有任何交流,到了樓梯口就分道揚鑣。
顧少棠回房間,鍾懸予去顧眠的房間。
顧少棠剛走到房間門口,就聽到走廊裡傳來顧眠的笑聲:“鍾醫生,我的蟹黃包呢?”
他聽見顧眠和鍾懸予一來一往交談的聲音。
握住門把手的手不自覺收緊了。
她已經半個月沒有和他說過除了“早”之外的話了。
他從管家那裡側面打聽了顧眠每天都在做些什麼。
她就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照常上學、放學、彈鋼琴、治療,和丁小雨在院子裡挖蚯蚓,一點異常都沒有。
她只是,不再等他了而已。
顧少棠坐在書桌後,忽然發現他的房間太大、太空蕩,也太安靜了。
顧眠在的時候,總會發出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音來,讓房間不會太過安靜。
明明以前一直都這麼安靜。
為什麼現在卻變得那麼難以忍受了?
*
顧眠和鍾懸予說話的時候,餘光卻留意著顧少棠,看到他握住門把手,卻一直沒有推門進去,嘴角就浮起一抹淺淡的笑來。
“怎麼了?”鍾懸予看到顧眠嘴角掠過的那一絲笑意。
顧眠微笑:“沒什麼,我的包子呢?我餓了。”
顧眠坐在床上,愉快的吃著鍾懸予排了半個小時才買到的蟹黃包。
鍾懸予低著頭給顧眠扎針,問:“你和顧少棠吵架了?”
顧眠說:“沒有啊。”
鍾懸予抬眼看了她一眼,明顯不信:“那他怎麼不來守著你了?”
顧眠說:“鍾醫生,不要過度關注病人的私生活。”
鍾懸予一噎:“你把包子還我。”
顧眠叼著蟹黃包笑的有些得意:“願賭服輸啊鍾醫生,你的賭品不會這麼差吧?”
鍾懸予又被噎了一句。
這個賭說來實在無聊。
不過就是猜傭人進門的時候是左腳先邁進來還是右腳先邁進來。
後來是顧眠贏了。
今天早上在洪記排隊,鍾懸予還覺得有些匪夷所思,自己居然會做那麼幼稚的事情。
鍾懸予治療結束後說:“再過十天左右,就可以開始復健了。有什麼感想嗎?”
顧眠點頭:“很感動,終於不用當殘疾人了。”
鍾懸予怪異的盯了她一眼,然後問:“明天早上想吃什麼?”
顧眠抿唇一笑說:“明天我就上學了。乾脆等我的腿能走了,你請我吃飯吧。”
鍾懸予睨她一眼:“我把你的腿治好了,不應該是你請我吃飯嗎?”
顧眠大方的點頭:“也可以啊。”
反襯的鐘懸予小氣。
鍾懸予瞪了她一眼。
顧眠笑開了。
治療結束,就到了學鋼琴的時間。
請來的這位鋼琴老師在全國都很有名,也早就不教學生了。
顧振華為了請動她,花了大價錢。
也僅僅只是說動她看看顧眠的資質。
沒想到顧眠學鋼琴還有點天賦,半點底子沒有,很快就學會看譜,彈簡單的曲子了。
老師就這麼教下來了,而且對顧眠這個天賦不錯颱風極好的學生還有幾分喜愛。
一首《致愛麗絲》顧眠只用了一個星期的時間就能夠流暢的彈奏,幾個難度比較高的小節也不會卡頓,錯音。
讓老師頗為滿意。
顧少棠就站在琴房門口。
目光從門上的圓形玻璃小窗望進去。
顧眠穿著清涼白色的吊帶碎花裙,坐在鋼琴前,側影美好,窗邊的白色紗簾隨風緩緩飄動,陽光傾瀉進來,她潔白的面龐彷彿透明,細白修長的手指在黑白琴鍵上跳躍,清脆悅耳的鋼琴聲就這麼流暢傾瀉而出,在琴房裡迴旋,然後飄飄蕩蕩的從琴房裡飄出去——
她那樣專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