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得意!…”
藤本千佳嘶啞開口,安潯淡淡回眸,她臉上故作妖嬈的笑意全部斂去,神色冷淡,拒人千里。
藤本千佳死死揪著胸口的衣襟。
“阿城,阿城不是你的…我們,我們曾經也有過…有過一次…”
她斷續開口,意思表達得含糊不清,安潯偏頭,微微皺眉望下來。
藤本千佳已經顧不得矜持了,她現在滿腦子都想著怎樣打贏安潯,怎樣把她囂張的氣焰壓下去!
她不要臉,說得出那樣的話,她不能!
但是她也沒有什麼好囂張的,因為阿城不是她一個人的,他們,他們也曾經有過一次的!
“阿城第一次是和我的…就在我十八歲那年…”
“我們青梅竹馬…互定終身…”
安潯聽懂了,也不想聽下去了。
她勾唇冷冷笑過,頭也不回,推門而出。
——
彼時,二樓接待室裡,當藤本千佳被安潯的不要臉氣得不省人事爆出“驚天大內幕”的時候,三樓書房,霍城冷顏展開藤本建司的親筆信。
堂下,老管家周伯恭敬等候,神態平靜。
關於藤本家兩個小姐前來臨江的事是他隱瞞實情先斬後奏,如果當家因此責罰他心甘情願,且絕對不會認為自己做錯了。
與日本山田組的盟友關係,是自上一任當家以來就訂立的契約,於義信而言非常重要。
當年與前當家訂下合約的是渡邊家,而如今和現當家訂立合約的是藤本家,雖然人換了,但是在老管家看來,現當家霍城和藤本家的淵源更深,羈絆更多,並不是單純的一紙合約互惠共利,也就導致期間關係更加複雜,不可兒戲處之。
如今義信正在拓展疆域蒸蒸日上的時期,任何一個細小決定都可能關乎整個義信社的將來。
而他們的當家,論實力論手腕,足以帶領義信登上下一座高峰,只是他的性情,卻並非最沉穩妥當教人安心的。
那日霍家家宴,老管家參與了那場打壓蘇家震懾莫家的計劃,心知其中的各種勾稽關係,也察覺到霍城比起其父親來,更加隨心所欲不計後果的個性。
只要是人,總會有欲求。
當年的前當家,他的欲求是權勢,沒人會擔心他不以義信為重。
但是如今的當家…
老管家在看不到的地方輕輕斂眉,腦子裡響起的,是多年前前代當家微帶著惡意用來嘲諷的話。
他說被女人養大的孩子,果然是蜜糖裡泡大的,骨頭都泡軟了,什麼都經不起。
這句話惡毒,卻也不是完全不無道理。
老管家眸色淺淡,現當家,霍城,是他看大的孩子。他熟知他的性情,知道他冷淡的外表下,偏偏重情。
至少如今,在他撐著義信隻手遮天的時候,他窺探出了他心底除了權勢之外的其他欲求,比如那個妖精一樣的安家小姐。
他要留她在身邊,為她正名,不惜削了蘇家的權不惜拒絕藤本家的聯姻,這些都危及義信根基。
他不知道那女人和權力在霍城心裡到底孰輕孰重,卻是隻要有半點潛在的危險,他就不得不在能力所及範疇內進行調控周旋。
若是他真的因為感情衝昏頭腦做出什麼有損義信的決定,至少他能在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不過看來這次是他多慮了,他們的當家人還是那個識大體懂分寸的當家,同藤本家的情義,讓他做出了正確的判斷。
再抬眼時,老管家對上高處那雙冷冷望來的眼,他不卑不亢,坦然自若。
誰都有自己要爭取要守護的東西,他對義信忠誠,忠誠了整整四十年,義信才是他的根本,當家,只是輔助。
他不會無條件的對當家愚忠,更不會隨意接受他的任何決定。
畢竟他在做出很多決定的時候,也根本沒有考慮過義信考慮過他們,不是麼?
當冷淡眸光落在老管家臉上,也許帶著審視,也許什麼都沒有,所有的情緒都斂在那片冰冷墨色中。
半晌,霍城揮手示意老管家出去。
微微俯身,老管家朝高位行了一個恭謹的禮,轉過身去。
筆挺的腰板,梳得一絲不苟的銀髮,他穩步離開,指尖剛剛扣上書房大門——
砰——!
那木門卻是忽然被人從外推開,那一刻誰都沒有反應過來,只聽耳邊傳來巨大聲響,顧三驚得猛然回頭,卻是說時遲那時快,他回頭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