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
“走!”
狠狠話落越野車輪胎在地面摩擦出白煙,一瞬加速到最大,箭一般衝了出去。
高處有人掃射下一整排子彈,卻只在車身上留下一排淺坑。
越野車絕塵而去,很快消失在了地心深處!
——
今晚,無論是那炸穿了一層二層天花板的炸藥,還是事先準備好的軍用車輛,亦或是從盤根錯雜的管道迷宮順利開出所依仗的路線,這一切,都不可能是偶然。
爆破,營救,自地底開出,她便這樣又一次逃離了死亡,也逃離了,他的身邊…
此後,越野車飛快從汙水排放口開出,沿著坡道一路迴歸地面,彼時榮德醫院附近的街道已是被圍得水洩不通,藍紅色的警燈在醫院各個角落亮起,將現場嚴密封鎖,想必有了警察制約,義信成員再追來的可能性已是微乎其微。
後座上,渾身是血遍體鱗傷,此刻安潯的臉色已經同方才摘下的面具一樣慘白,死死控著她受傷的左手,隋煜深深皺眉!
這樣的傷急需攝取能量,他們必須先找個安全的地方把手邊能提供的所有血都給安潯灌下去,強控住她的生命體徵,才有後續可言。
想著,隋煜抬眼,對上前排少年望來的視線,那一眼裡情緒複雜
裡情緒複雜,最多的像是擔憂,那擔憂背後卻又像隱隱含著一抹冷意,教人不寒而慄。
E,她沒想到,時隔數月,會在這樣一夜以這樣的方式,再度同他相見。
他學會了開車,整個人的氣質看著更加陰鬱冰冷,今晚他以那樣一個姿態出現在了情勢最危急的時刻,成為了她們的“救命恩人”。
隋煜抬起頭來。
“就近找個安靜的不會被打擾的地方,她需要立刻進食。”
隋煜冷冷開口,下一刻沒有過多言語一句,小E收回視線,在下一個紅綠燈調轉車頭,朝著老城方向而去。
車裡盡是血的味道,燈光灰暗之間,她肩上兩把刀刃泛著森然冷光,連同那斷掉了半截的手臂一起,殘破得教人心驚!
隋煜努力控制出血的傷口,這一次,剛剛那一針血劑的效果顯然差過了之前很多次,她的傷口根本沒有癒合,更不提再生…
隋煜傾身湊到安潯耳邊。
“我先幫你止血,續著你最後一口氣。肩上的刀現在不能拔,否則會大出血。等隋炘回來,他會知道怎麼做。”
那聲線淡漠,一字一句送入耳朵裡,直至聽到最後一句,安潯終於緩緩睜開眼來。
“…你覺得,他還回得來?…”
她輕輕開口,氣若游絲,一雙半掩的眸子裡卻是黑得懾人,像是迴光返照一般,帶出微微詭異的光亮。
對面,渾身血汙的隋煜,還是那張平靜得沒有半分起伏的容顏。
而方才,她就是用這這樣一副表情,把心愛的男人丟在了醫院,為了救她這個外人絕決離開——
這就是隋炘那傢伙天天掛在嘴邊威脅他,說拼上性命也要守護的女人?
“他答應過,一定會回來。”
下一刻,對上安潯執著的目光,隋煜淡淡開口。
從那張臉上,再也看不出更多的情報來。
也不知她是真的篤信,還是隻是在拼命逞強。
偏頭的時候,安潯在心底苦笑。
是麼,一個承諾。
難道就只是僅僅一個口頭承諾,就足以跨過生死了麼?
這樣的感情,她全然不懂,微微張嘴似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卻是經不住失血過多,再度陷入了昏迷…
——
一場機能的異變,到底可以對人體影響到怎樣的地步?
匪夷所思的活人屍化反應,是不是也早已證明了,這具身體其實根本就只是一個靈魂的容器,即便有著各種感覺,她也實則早已死去,如同支配一個工具般支配著這身體,直至它在不斷的毀壞和修復中變化,成為她本人都無法理解的東西…
在此後的時間裡,安潯似陷入了一個深長的夢境。
那夢裡,她獨自一人行走在一個純白色的空間裡,四周什麼都沒有。
漫無目的走了很久很久,直至膝蓋都疼了,她坐到地上,撩起褲腿檢視情況,卻發覺她的整條腿竟都是鋼製結構,冰冷的腿骨,冰冷的腳掌,關節處用一顆金屬球固定,動起來的時候,因潤滑不夠,甚至會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她驚呆了,盯著那條金屬腿看了很久,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