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又是怎麼活的?”
呵,怎麼活的?這個問題就更可笑了,簡直是個雷區!
隋炘勾唇,眸光掃過安潯的臉,片刻冷哼:
“怎麼活的?當然就只是靠你自己運氣好啊!”
他諷刺:“炸彈沒炸死你槍也沒打死你,最後粉身碎骨血流成河了,隨隨便便往血劑裡泡一泡不就回來了?反正無限可再生麼——”
冷冷說到這裡,隋炘激動得喘口氣,冰涼眼神砸落在安潯手臂上,笑,特麼都這樣還笑得出來她就不能不這麼假?!
“還有你這手,當真算是一項科技的飛躍啊,要不要我給再你頒個傑出科研貢獻獎?
頒個傑出科研貢獻獎?感激你讓我的研究有了質的突破?!”
隋炘是安潯認識的人裡最會罵人的,冷嘈熱諷簡直能罵一天都不重樣,他冷冷勾唇:“你是知道這手能接上呢還是打算之後就做斷臂維納斯?或者你就是不想活了是不是,現在沒死成,你還挺難過的是不是?!”
“…不是。”
安潯輕聲開口,甚至顯得有些乖巧的搖搖頭。
隋炘看著繼續冷笑,笑著他說,你就自求多福吧,這一次估計是把所有的運氣都用完了。
“連斷手都能再長出來,是不是覺得自己更有能耐,下次可以更肆無忌憚了?”
嘲諷一句,終是猶如一縷冰泉灌入心底,安潯頓了頓,斂起了笑容。
低頭,她將那滾圓的石膏看過,半晌才再次抬眼望來,不知為何,眼神一刻竟顯得有些空洞。
“真的…能再生?”
呵,她這時候知道關心了?那早幹嘛去了!
炸彈,她居然敢用炸彈!
她知不知道當時情況有多危險,小煜去現場救她又是冒著多大的風險!
她又知不知道,之後小煜和E兩人是怎樣用血劑拼死續上她的命,經歷了非人一般的一天一夜,直至等到他回來!
而他,面對這樣棘手的狀況能有什麼寧丹妙藥,只能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嘗試了一切想得到的辦法!
這期間任何一個環節出半點意外,人就死了!
直到最後能把她從鬼門關拽回來還保住那隻手,他自己都覺得是個奇蹟!
當然這些話他即便一五一十都跟這個女人說了,她估計也不會真的放到心裡去…
隋炘的眼神愈發冷了,他深深看入對面那雙青黑的眼。
他想他是知道了,這女人的內心,同她此刻的眼神是一樣的,一定是那樣空虛得什麼都裝不進去…
能裝下的,也必定是扭曲的,根本不能用常人的思維去理解上半分…
而他們,卻是為了這樣一個瘋子在拼盡全力,簡直是天天走在刀尖上,永無寧日!
“以後這樣的事你絕對不要再做,我們的任務不是為了滿足你所有無理的要求,我們也不是你的屬下。”
沉默片刻隋炘冷冷開口。
“我認為你現在的很多行為,都已經嚴重超出了當初我們被派遣過來的時候所接到的命令,嚴重威脅到了你,和我們的生命安全。”
“英國方面派給你的任務還遠遠沒有完成,你不要忘了,若是你在任務完成之前死了,你身邊所有關係密切的人…”
“都必須死。”
隋炘沉著臉說教,說到最冰冷的地方,安潯忽然插話,淡淡將他打斷。
病房裡,兩人溫差極大,安潯從方才起神色就變得很平靜,甚至方才一刻聽到手臂有望再生的時候,她都沒有展露出半分情緒波動來。
而此刻,那雙青黑眼底的感情更是異常寡淡,直至看入隋炘的眼,讓他一時語塞。
下一刻安潯微微偏頭,忽而幽然道:“那就讓我們死好了,反正都不相干的人,你們又何必在意?”
這一句說得淡漠,話落隋炘皺著眉,不再開口。
觀察著他的反應,安潯輕輕揚起嘴角,補充說,你們的確不是我的下屬,也不需要為我賣命,那為什麼無論我給出什麼指令你們都服從,連如此危險的,你們也不拒絕?
安潯本就是個疑心很重的人。
這些天她雖然失去意識,卻是隱隱從那怪異的夢中分析出了大概形勢。
之前隋煜丟下隋炘拼死帶她逃走,她就已經隱隱開始懷疑。
此後,雖然隋炘將逃亡過程輕描淡寫帶過,她也知道以他的實力,要以一人之力與那麼多人對抗後成功逃脫,那絕對是九死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