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
安潯看得極為心安理得坦然自若,直至伴隨著驚呼,終於回過神來的黎曼曼跌跌撞撞從二樓衝下來同她們撲倒在一起。
“洛洛,小潯,嚇死我了!”
她這麼叫著,攔也攔不住的一下跪倒在滿地的碎玻璃上,那演技也是逼真,手臂上還掛著幾個購物袋,一跪實打實的疼。
她吼著說她們絕對不是壞人,一口咬定自己的兩個小姐妹是被樓上逃命的人不小心給擠下來的,她們可是手無寸鐵的大學生!
手無寸鐵?
鬼見過手無寸鐵的大學生從兩樓高的露臺跳下來還能躲開槍擊的!
踏著滿地碎玻璃帶著人馬趕來,將他們團團圍住,第二分隊指揮官羅宇滿臉要殺人的陰鷙。
唐少辰終從安潯身上收回那幾乎要把她燒穿的視線。
他緩緩轉身。
“她們是我的學生,公安大犯罪心理學系大二生,有點身手不足為奇。我能擔保,今天的事她們絕對不是故意的。”
那“故意”二字,咬音極重。
蘇洛在那一刻驚得猛然抬頭,有一瞬她甚至心虛得覺得那重音裡帶著滿滿的諷刺和怒氣。
他為她們說了謊。
她原以為在任何情況下都絕對不會說謊的人,當眾在最不該扯謊的人面前,為了保住她們說了謊…
蘇洛呆愣望上前方山一樣橫亙在她們與危險之間的男人。
他肩上破了一道傷,那裡有血水無聲浸透出來。
V365 黑鍋!
公開阻礙執法,放走對社會威脅極大的野生動物,並企圖以拙劣的藉口混淆視聽擺脫罪行,是二分隊指揮官羅宇對這三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丫頭的定罪。
這件事往小了說是破壞了軍方計劃,往大了說危害國家安全罪的帽子也不是扣不上的,羅宇氣急敗壞的擺出個公正嚴明的姿態,字裡行間都是要求重判的意思。
只是部隊有部隊的一套,民間也有民間的一套,安潯幾個是平頭老百姓,定罪量刑需透過公安局,而公安體系的一套規章制度,便也不是部隊了上級對下級發號一道不能違抗的命令這麼簡單的事。
定罪首先需要證據。
其一,幾個姑娘一口咬定她們是被二樓的人推擠下來的,那麼就必須要有證據證明這一點。
如果找不到監控物證,或是現場人證,就不能指控她們說謊。
其二,幾個姑娘為什麼要闖入這麼危險的現場去救那野獸和小孩,這一點需要行為動機,而動機亦需要證據證明。
如果她們一口咬定和那小孩野獸毫無交集,而辦案人員又搜查那不到證據證明她們說謊,則同樣無法定罪。
其三,她們落入現場一事,和野獸最終逃脫這一結果,是否具備直接因果關係。
她們三人跌入現場,的確對抓捕野獸形成了阻礙,但是野獸最終得以逃脫是因為挾持了一個摔倒的小孩,而現場並無直接證據證明三個女孩和野獸挾持孩子存在必然聯絡。
以上三項是定性考量了,還有其四最後一項,屬於量刑範疇,即,如果能最終定罪,能判多重?
當天現場傷者眾多,但是沒有出現死者。
被挾持的小女孩最後在商貿街街尾的垃圾堆被找到,除了滿身口水嚇壞了之外,只受了一些輕微的皮外傷。
所以什麼危害國家安全罪,也只是二分隊羅指揮官氣狠了自己主觀臆想的東西罷了,適用性基本為零。
此後從商貿街出來,安潯幾人被就近送往武陵區警局。
當晚審訊筆錄等等一系列規章該走的還是走得有模有樣,當然她們異口同聲咬定之前的說辭,沒有證據誰也不能把她們怎麼樣。
辦案的時候空降下來,指揮權說拿就拿專案組說撇就撇,現在滑鐵盧了開始要靠他們抓人了,這是刑偵隊大多人沒說出口的不爽。
相比軍方的人,安潯黎曼曼幾個倒是他們更相熟的人,這學期開學安潯莫名就不來實訓了,幾個年輕的小警員還頗有些想念人姑娘,今天見了面錄口供的時候都格外溫柔。
唐少辰作為專案組特派顧問,是唯一一個現場參與了今晚行動的非軍方成員。
他在抵達武陵警局之後就被羅指揮官帶進了一間審訊室,一審就是一小時。
那套所謂的有點身手很正常,他能擔保幾個丫頭絕對不是故意的的說辭在羅指揮官這邊全是屁話,那隻能現場忽悠一下民眾,卻是繞不過軍人的觀察力和判斷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