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靈韻委婉的表達的歉意,一方面把自己從深夜同人家老婆喝得爛醉的差閨蜜形象中摘了出來,再一方面又是扮作了知心的模樣,為了人夫妻倆的和諧打了個圓場。
顧允之不傻,自己老婆平時是什麼樣子他當然一清二楚。
人家有喜事慶祝的一方身上一點酒味都沒有正常得很,她去幫人慶祝的倒是喝醉了,事實到底如何他隨便想想也能猜出*,但是無論如何宋靈韻懂分寸識大體的溫柔形象已是樹立起來。
這一句話落,顧允之似乎才真正把目光落在了宋靈韻身上,看清了她的臉。
宋靈韻一如既往的微笑,再是道別剛一轉身,互聽身後傳來了淡淡清冷的男聲。
“你是臨江崑曲團的…玉墨?”
心中微微一驚,那一刻宋靈韻倏然止步。聽見“玉墨”二字的時候她的心跳都險些漏下了一拍,驚異回眸,對上了那雙深邃墨瞳。
玉墨是當年她在崑曲團登臺時的藝名,明明不算出名,他怎麼會…
她的表現無聲回應了他的判斷,下一刻顧允之唇角輕揚,眼底的冷峻散去了一些。
“93—97年間我在臨江念大學,常常陪著我奶奶去聽崑曲。”
“我祖籍臨江,愛好崑曲。我記得當年你的一折‘貴妃醉酒’,我跟奶奶都很喜歡。”
——
今晚安潯是不回安家了。
反正如今也沒誰管得了她回不回去,正好這次再塑造一個夜不歸宿的壞女兒形象出來,讓家裡那幾只高興高興~
身體的復原消耗了安潯大量的體力,被隋煜救回秘密基地後她便安心睡了過去。
睡夢中,她一身的傷一點一點止血癒合,最終復原到再也看不出一絲痕跡,她養著精神睡了整整一晚,醒來的時候已是第二日的午後。
安潯沒有想過她睜眼看見的第一個人,會是小E。
冬日的午間是最舒服的時候,陽光溫暖卻並不刺眼,給人帶來最舒適愜意的感受。
靜靜躺在綿軟的大床中央,安潯微微偏頭看著窗前椅子上的黑衣少年,他仍舊穿著那件大大的斗篷狀外套,把他整個人從頭蓋到腳,甚至看不出是瘦是胖。她也從來沒有見過他的臉,始終帶著兜帽,他黑黑的豎在一窗溫暖的陽光中央,她微微偏頭朝他看了好一會兒,忽然:“看夠了?”
少年倏然開口,微涼的聲線嚇了安潯一跳。
她頓了頓,皺起眉:“醒著就說一聲啊,我還以為你睡覺呢。”
安潯抱怨,說著撐著床坐起來。
他趕忙過去幫忙,伸手想扶她一下卻又是有些下不去手,猶豫的時候她已經自己坐起來了,他頓了頓,只能轉而拿了枕頭給她墊上。
安潯舒舒服服往床頭一靠:“怎麼過來了,我以為你一般不出門呢。”
總是穿著這樣的衣服,一直呆在暗無天日的房間,天天鼓搗電腦儀器和各種先進裝置,彆扭的小少年在安潯心裡就是個頂尖技術宅,也許還是有點交流障礙的那種,今天能從他的小蝸牛殼裡爬出來也算是難為他了。
安潯一句只是隨意問問,聽在小E耳朵裡卻是別有了深意。
他的確是不常出門,很多地方都沒去過,但這並不表示他不能出門,去不了那些地方,那日他明明都跑去那麼遠的青城找她了,若不是她先走了,他都已經找到她了不是麼,他根本不是她想的那麼沒用…
安潯隨便扯了一句,不知道怎麼又把小E惹不高興了。她話落他也不說話,只是直愣愣的杵在她床邊,彎曲的表達著自己的不滿。
安潯看了看也只能心裡嘆口氣,小E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太敏感,跟他說句什麼都要思前想後掂量清楚了才能說,這樣多累?
不像某人,隨便怎麼對待都行,就是搞生氣了也沒關係,反正他氣他的,很少能讓她發覺他在生氣的。
安潯垂了垂眼:“小E你去給我削個梨。”
什麼?
小E愣著抬眼,安潯淡淡掃去一眼:“你會削梨麼?我想吃個梨,你是來探病的吧,去把梨削一個來。”
安潯隨手指了指,小E抬眼看見床邊桌子上放了一小盤水果,明明番茄香蕉比較方便吃的都有,她偏偏選了一個梨。
他從來沒有削過水果皮,卻還是聽話過去拿起一個梨子嘗試做起來,安潯偏頭看看他,微微勾唇拿起手機,飛快瞥了一眼,又放回到了枕頭下面。
“削仔細一點,一點皮都不能剩我不吃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