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看了一眼,木蘇房間的窗子是開著的,不會懷疑到奴婢的。”
梔初這幾句話幾乎把沈晚的猜測給落實了,她若有所思地看了那小云雀一眼,壓低了聲音交代道:“以後荷白和木蘇在的話,你記住不要和我提雍王殿下的事情。”
梔初有點不理解,但見沈晚一臉嚴肅的樣子,還是乖乖點頭答應下來:“奴婢記住了。”
沈晚總算滿意了——她不再提陸湛,木蘇總沒什麼好稟報的了吧?畢竟沒素材呀!
然而她是滿意了,卻有人受苦了。陸湛本來以為賜婚後沈晚已經會格外的歡喜,木蘇回稟的次數會更多,哪裡能想到事實恰好相反——一連幾天,他連簡短的字條都沒收到。
前三天陸湛還勉力支撐著,只是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問問青蘇,然而三天一過他就繃不住了,得空就打發青蘇去看看有沒有來信。
這可苦了青蘇。
他一天跑無數次門房,腿都快跑斷了也沒落著好,還眼見著陸湛身上的寒氣愈來愈重,弄得他總是提心吊膽戰戰兢兢的。
但即便如此,青蘇還是得按照陸湛的吩咐來回跑。
門房一見他進屋就垮了臉:“今天也沒有。”
青蘇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聞言也不意外,只是木著臉長長嘆了口氣,頗有些不想回院子面對陸湛那張好似結了冰的臉。為此他磨磨蹭蹭地在門房邊上站了一會兒,目光悵然地極目遠眺,耳朵裡卻不經意地鑽進了點過路人的閒聊。
“雍王殿下真的那麼深情啊?”有人問道。
“那可不,”另外一人答,“當時賜婚的場景那麼多大人都看到了,這事兒在京中都傳遍了。”
……
青蘇本來只是隨意聽著,聽到後面卻眼神一亮,霍然抬頭看向聲音來源:“你倆別走!哎?你們跑什麼?給我站住!”
一柱香後,雞飛狗跳的雍王府大門前又恢復了平靜。青蘇懷裡抱著個本子,腳步匆匆一臉喜氣地往院子裡跑。路過小花園時,他聽到一聲鳥類的長鳴,還沒來得警惕,就被扇了一身的灰塵和枯枝落葉。
青蘇暗暗叫了聲苦,偏頭一看,果不其然,一隻脖頸優雅修長、長相英俊漂亮的大雁正雄赳赳氣昂昂地瞪著他,被羽毛覆蓋的臉上莫名帶著些睥睨眾生的氣勢。
青蘇恨得牙癢癢,卻還記得這大雁是陸湛所謂的定情信鳥,不但不能發火,還只能苦兮兮地繞路走。
書房裡,陸湛正捧著一本書看,神態看似認真卻遲遲沒有翻到下一頁。聽到屋外傳來的腳步聲後,他調整了下坐姿,佯裝出一副正在看書的樣子,餘光卻悄悄往門口的方向瞄。
片刻後,青蘇一臉激動地走了進來。
“收到信了?”陸湛穩著語氣,宛若不經意一般詢問。
青蘇搖了搖頭,見他有臉色變冷的趨勢,立刻補救道:“但屬下猜到了木蘇那邊一直沒傳訊息的原因了。”說著,他將那個有些破舊的本子放到桌上。
陸湛沒動,只是疑惑地挑了挑眉。
青蘇咳了聲,輕聲道:“您向陛下請求賜婚一事已經在京中傳開了,玄靜住持的那一卦也跟著傳開了,不少人都說您和沈小姐是天賜的美滿姻緣,將賜婚一事稱為一段佳話,有人甚至還以殿下您和沈小姐為原型寫了……寫了話本。”說到最後,青蘇的聲音都幾不可聞。
——畢竟昭國雖然民風開放,類似的話本也有不少,但拿到當事人面前說總有點沒底氣。
陸湛卻耳聰目明聽了個清楚,微微眯了眯眼,他打量了下桌上的話本,沒急著看,而是若有所思地道:“所以,晚晚這是聽說了城裡的流言,害羞了?”
這問題沒青蘇答話的餘地,他抿著唇,一聲不吭。
陸湛卻像是信了,一派雨過天晴的神態,半是好奇半是思量地開啟了那破破爛爛的話本。他本來不過是隨意看看,後來卻漸漸認真起來,甚至還頗有些愛不釋手。
半個時辰後,陸湛指著最後的空白頁詢問道:“怎麼寫到一半就斷了?”
“寫這話本的是個老秀才,家裡窮得快揭不開鍋了,寫了一半就沒再寫了。”青蘇低聲答。
陸湛沉吟了下,語氣淡淡地吩咐道:“去青楓莊給他開個院子,每日飯食供應,再給他些銀子,讓他把這話本寫完。”
青蘇聞言眼角一抽,卻還是沉聲應了。正當他拿起話本準備下去安排,就見陸湛提起了筆,繼續道:“我寫個請帖,你一會兒送到沈府去……就說母后叮囑我同王妃多相處,便邀她見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