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要推卸責任,只是您和朱大哥就捨得玉兒和我成婚?”程禮雖然不捨得把李玉兒這唯二還在世的親近之人嫁出去,但也覺得李玉兒該有更好的未來。
“我們不捨得有什麼用?她做了這個事,就已經沒有更好的選擇了!”顏娘子即使心裡已經沒氣了,但還是要逼程禮做出保證。
後果如此嚴重?!程禮知道名聲對女兒家很重要,但不知道一句話的事情,影響就這麼大。
“這事因我而起,我自然要擔起責任。”程禮心中沉重,還是做出了鄭重的保證。
顏娘子終於放鬆了緊皺的眉頭:“你打算如何負責?”
“努力科舉,提高玉兒的身份地位,將來給玉兒找個好夫婿,讓那人不敢欺負她。”沉默了一陣後,程禮堅定道。
顏娘子差點被氣了個仰倒,譏笑道:“科舉?你等得,玉兒的年紀可等不得了!”
對於顏娘子的嘲笑,程禮倒沒有生氣,那幾次科舉他雖是因為錯過沒考,但結果是一樣的——他蹉跎了年歲,現在老大不小了仍是個秀才。
“除此之外,我也沒有別的方法了。”
程禮一直沒說到重點上,顏娘子火氣是真的上來了:“玉兒哪裡不好?你這麼推三阻四!”
“玉兒哪裡都好,是我不好。”程禮說完之後,就不管顏娘子怎麼責罵都不再言語了。
其實程禮知道顏娘子的意思,如果玉兒沒有了更好的選擇,他也願意負責玉兒一生,不過這話不能對別人說,因為他清楚記得玉兒那天拒絕鄒大娘的態度。關於以後的事情,他必須好好的同玉兒談談了。
第二日,早餐後,程禮把所有人都打發了出去,把李玉兒留在了飯廳。
“姐夫,怎麼了?”李玉兒見程禮神色凝重,又一直不說話,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聲音不由有點忐忑。
程禮終究是男子,雖然和李玉兒親近,卻也沒有說過私密話題,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設,才開口問道:“玉兒年紀也不小了,不知道對未來有什麼打算?”
李玉兒見程禮這麼鄭重,也不願意敷衍,想了想道:“玉兒不是男子,也不用考功名,好好的經營我的酒樓,有機會再買點田地,把產業擴充一下就行了。”
“置產掙錢這種事,該男子考慮。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玉兒想找什麼樣的夫婿?”程禮中途停了幾次,終於把這個問題問出來了。
程禮覺得自己一個男子來跟玉兒討論這個問題有些尷尬,但現在他必須清晰的知道玉兒的想法。
原來如此。李玉兒猜測程禮對昨日說的婚約有些耿耿於懷,便笑著解釋道:“姐夫不用擔心,昨天說的婚約都是應付程謝氏,不過是權宜之計,姐夫不用放在心上。”
“這個事情有損於你的名聲知不知道?!”程禮見李玉兒還笑得無憂無慮,心裡焦急,聲音不由得就放大了。
程禮對親近之人從來都是溫和柔軟的,李玉兒從來沒被程禮這麼吼過,一時間有些懵了。
“是我的錯,我現在有點急。”程禮吼過就後悔了,玉兒也是從小就進了程府,也沒有爹孃教導,也不清楚芷娘教她這些沒有,他不該發火。
李玉兒本來被程禮的話說得很不舒服,但看著他焦急又擔憂的神色,漸漸的也就理解了,程禮是在擔心她。
程禮在屋裡走了幾圈還是冷靜不下來,又幹脆拿著筆寫字靜心。
房間裡只有李玉兒和程禮,程禮一直嚴肅這臉練字,身上散發出一陣陣的冷意,讓李玉兒覺得有些坐立不安。
“方大嬸說婚約的事情,是我的錯,是我太無能了,才讓你們出此下策。”程禮的聲音平靜的不想是在剖析自己。
李玉兒開解道:“禮法就是孝大於天,你也沒辦法……”
“現在不說那些。”程禮開口打斷李玉兒的話:“只說你喜歡什麼樣的男子。”
程禮以前對著芳芸的時候,還可以隨意做主,經歷了一些事情,現在他知道要遵循當事人的意見了。
李玉兒沉默了,這個時代男尊女卑,女子的地位幾乎可以說是卑微了,又不允許自由戀愛,考察不了男人和他家人的人品,隨意嫁人無疑是把自己往火坑裡推,她當然不願意嫁人。不過從小在這個時代長大的程禮,恐怕接受不了她這樣的思想。
“玉兒覺得一個人生活著,還自在些,沒有嫁人的心思。”李玉兒還是不願意欺騙程禮:“所謂出嫁從夫,嫁人之後就要以夫為尊,玉兒不願,只願自己做自己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