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緊緊地抱住兒子,譽哥兒小胖胳膊就掛在了他孃的脖子裡,奶聲奶氣的說道:“姐姐從不哭的。”
從不哭的人,忽然哭得這麼狠,那肯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譽哥兒不愛說話,這誰都知道,也不愛旁人碰他抱他跟他爹一個德行,每每皇帝看著譽哥兒就想起了邢玉郎那張老臉,心裡就很不自在,明明是自家的孫子,怎麼就能像他呢?再加上譽哥兒跟他兒子那鬼毛病一模一樣,所以他才不去看孫子的臉,越發的覺得昭姐兒可愛惹人疼。
此時,譽哥兒這樣一句話,旁人聽來也沒什麼,但是皇帝心裡卻滾起了浪花。譽哥兒不愛說話,性子彆扭比他爹更甚,最是不愛撒謊的人兒,他說昭姐兒不愛哭那肯定是沒見過姐姐哭。不愛哭的人哭成這樣,皇帝本就喜歡昭姐兒,心裡先軟了下來,將昭姐兒抱在膝上,陳貴嬪什麼的早扔到腦後了,“我們昭姐兒怎麼了?”
皇帝抱著孫女兒不給兒子,就不去兒子比鍋底還黑的臉,心裡還頗有幾分得意,孫女愛親近他,兒子丟了臉面,做老子的就得意了。實在是皇帝這輩子也沒從自己這個兒子身上得到什麼樂趣,不管什麼事情都是黑著一張臉,喜怒哀樂竟是沒有似的,不管他做了什麼兒子都是悶不吭聲的接下來,連個委屈都不帶訴的。這次邢玉郎留京的事情,原以為這個兒子會上本摺子表達一下不滿,誰知道人家壓根沒當回事兒,心裡就更憋火了,他就不信這世上還沒有他在乎的事兒了。
現在總算是知道了,他兒子唯一能上心變臉的就只有自己攔在懷裡的孫女了。自以為窺得真相的皇帝,看著兒子的黑臉,自己那憋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火兒倒是散了不少。這麼一定下心來,忽而這才想起來,這後頭寢殿裡還躺著自己個兒才小產了*妃呢。
昭姐兒揪著皇帝的龍袍哭得傷心,聽的皇上這麼一問,抽泣著哽咽道:“疼。”說著還擼起自己的袖子給皇帝看。
皇帝一低頭,就看到昭姐兒如白玉般的手臂上有幾道淤痕,臉剎那間就變了。
皇帝面色一變,滿殿裡的人大氣都不敢出,昭姐兒背對著大家,誰都看不到她胳膊上怎麼回事。徽瑜心裡焦急卻還能攔著身邊幾欲暴躁的姬亓玉別衝動,譽哥兒年歲小也察覺到殿裡氣氛不對勁兒,又看了看姐姐,最後卻伸著胳膊找親爹。
姬亓玉掛著女兒又不能不管兒子,瞧著兒子要找他,就把人抱過來,眼睛還落在女兒身上,不知道昭姐兒怎麼了,皇帝無旨也不敢擅自向前,心裡簡直是油煎一般。
夏冰玉立在德妃身邊,方才進門之前德妃宮裡的宮人就小聲稟報已經把孩子安頓好了,一兒一女現在都在婆婆的寢殿裡,這讓她心裡安心不少。此時瞧著昭姐兒撲進皇帝訴委屈,新浪裡自然是不舒服的,同樣是皇帝的孫子孫女,可是皇帝這偏心的也太厲害了。
本來是要查一查陳貴嬪小產的事情,結果昭姐兒先委屈上了,一下子就拐了彎兒。可是皇帝此時的注意力明顯不在陳貴嬪身上,大家誰又會故意惹皇帝不痛快,只能靜靜等待。本來皇帝進入後宮就不多了,這會兒便是德妃也不敢擅自言語惹了聖怒。
晗妃抱著笑安,心裡如浪花一般,事情的因由仙子還不知道,如果陳貴嬪小產真的跟這幾個孩子有關係,昭姐兒她們幾個宗室的孩子不在宮裡,得了訓斥或者捱了罰還能回家去。可是笑安卻是在宮裡住著的,難免皇上會時時想起來遷怒自己女兒,畢竟陳貴嬪肚子裡那一個還沒生出來就沒了,總會令人更加心疼。總之,絕對不能讓笑安得了這麼個黴頭,幾番思量夏迎白心裡就做了一個決斷。伸手輕輕推推女兒,對著她眨一下眼睛。
笑安在宮裡長大,見慣了宮裡的傾軋,其實遠比昭姐兒成熟得多,如若不是這樣,別人早就拿著她作筏子,不曉得坑了親孃多少次了。這種事情只要經歷一次,就能讓人成長起來,更不要說笑安在宮裡墨染般的長起來。
此時她母妃這麼一給她示意,笑安心裡就明白了,立刻轉過身來開口對著皇上道:“父皇,陳貴嬪摔倒的時候我們正好路過,昭姐兒看她摔倒去扶她,胳膊上才會傷到了。”
笑安話音一落,那邊窩在自家母親懷裡的誠哥兒這時嚷著說道:“皇祖父,昭姐兒是被拽倒的,那宮人還推了昭姐兒一把,她腿上肯定也傷到了。昭姐兒本來是好意扶人的,結果還被人傷了,就這樣昭姐兒不放心摔倒流血的貴嬪主子,非要跟著一起送回來,自己身上的傷都沒管呢。爛好人一個,人家眼裡哪有她,好歹也是祖父的親孫女呢。”
誠哥兒脾氣火爆在宮裡人人都曉得,每回宮宴調皮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