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信國公夫人,夏迎白心裡也有些憋悶難當,這麼多年了,恩恩怨怨已經不是一兩句話能說清楚的。信國公府當真以為他們只要給自己一個笑臉,自己就要不記前仇的貼上去?那也太看輕她了,她夏迎白沒那麼輕的骨頭!
“皇上駕到!”
萬公公的聲音響起,夏迎白忙整頓下神色,起身到門口迎接。
“嬪妾恭迎聖駕。”夏迎白穩穩的蹲身下福,隨著她垂頭的動作,脖頸間一片細膩如雪的肌膚裸、露出來,形成一個美麗的弧度。
“起來吧。”皇帝大步走進來,伸手將夏迎白扶起來,笑著說道:“早就說過不用這般拘禮,你總不聽。”
“君有君綱,臣有臣綱,臣妾怎可亂了綱常。知道皇上疼惜臣妾,可是國家禮法重於一切,怎可因為臣妾置於不顧。”夏迎白笑著將皇帝迎進來,扶著他坐下,又親手泡了茶來,這才在皇帝的對面坐下緩緩說道。
“知道你是個知禮的。”皇帝的心情可見十分的好,伸手端過茶盞抿了一口,看著夏迎白似是不經意的問道,“信國公夫人來看你了?進宮也有幾年了,朕記得這好像是第一次來吧?”
夏迎白聽著這話臉上的笑容就淡淡的散去,長長的睫毛遮蓋住那烏黑的眼眸,“她們待臣妾一分好,臣妾也要記住十分好。還能有人惦記著臣妾,就是件令人開心的事情。”
皇帝聽了這話看著夏迎白垂著頭嘴角含著笑,只是那笑容多多少少有些鬱郁。輕輕地轉開眼神,“你若想你母親了,可以讓她進宮來。”
“臣妾多謝皇上恩*,只是皇上為臣妾開了先例,壞了規矩,讓她人怎麼看?皇上待臣妾的好,臣妾知道,臣妾可不想因為自己讓皇上被人非議,若真如此臣妾當真是寢食難安了。”夏迎白情急之下抓著皇帝衣袍的手隱隱泛白,好似真的怕他下一刻就下旨讓她母親進宮一樣。
皇帝眉心一蹙,“朕早就想升你的位分,偏你不肯。”
“臣妾於皇嗣無功,未能為皇上開枝散葉綿延子嗣,皇上如今待臣妾這般好,臣妾已然是惶恐不安,若是皇上還要升臣妾的位份,臣妾當真是……當真是對不住皇上的這番情誼。”夏迎白泫然泣淚,“臣妾不求高位,不求權勢,只盼著能以微薄之軀伴皇上左右。無娠無孕,乃是臣妾福薄,若因為這樣反而能讓臣妾常伴君王,妾寧願一生無子。”
“胡說,朕心繫之人怎會是福薄之人!”皇帝怒,看著夏迎白這委曲求全的樣子又難免心疼,“你這是又從哪裡聽到的胡話,自己嚇自己。”
夏迎白粉麵掛珠淚,抱著皇帝的胳膊倚在他的肩膀上,聽到這話微微一顫,似是受到什麼驚嚇一般,良久才搖搖頭,“皇上別多想,臣妾沒有嚇自己。我本是浮萍之身,若無皇上垂憐,哪來今日安穩日子。”
皇帝看著夏迎白泛白中透著青色的面龐,就知道她沒說實話,轉頭看向一旁伺候的青花怒道:“你來說,怎麼回事?”
青花嚇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皇上恕罪,皇上恕罪。貴人不讓奴婢說,怕皇上知道了生氣,奴婢……奴婢……”青花一直在地上叩頭,額頭都磕腫了,可見力氣之大,聲音都帶著幾分哽咽,瞧著那樣子都要嚇暈了。
“朕讓你說!”皇帝這次真的怒了,看著青花的神色帶著斥責。
“皇上。”夏迎白輕輕搖搖他的袖子,“臣妾餓了,咱們去吃點東西……”
“你別說話。”皇帝轉頭看了夏迎白一眼,只看得夏迎白剩下的話嚥了回去,這才轉頭又看著青花。
青花被皇帝的眼神嚇得都要癱了,連忙說道:“前些日子貴人在御花園遇上了幾位主子娘娘,因為貴人備受皇上喜愛,免不了言語間帶著了些不如意。其中就有位主子說,自古*愛繫於一身的嬪妃從來都不得善終,說……說貴人早晚步了芳婕妤的後塵,主子不知道芳婕妤是哪個,回來後讓奴婢打聽了下,就嚇得幾日睡不安穩,這些日子就連白日都不敢小憩。可是皇上來了,貴人還要裝著無事,也不讓奴婢跟皇上說,說是說多錯多,皇上對貴人已經是恩*至極,怎可因她一己之身為皇上徒增煩憂,奴婢不敢不從,還請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皇帝在聽到芳婕妤幾個字的時候已然是臉色大變,聽完青花的話,竟然直接起身拂袖而去。
夏迎白連送都沒來得及送,看著皇上的幾乎冒著黑煙的背影,無聲無息的笑了。
青花此時已經癱在地上,額頭上都磕出血色來,撫著心口臉色煞白,大氣都不敢出。
夏迎白瞧著她,柔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