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打定主意不想開口了。她總覺得自己面對著姬亓玉的時候莫名的緊張,免得說多錯多。
姬亓玉打量著董徽瑜,只見她一雙白生生的小肉爪子捧著鬥彩魚戲蓮的茶盞姿態優雅的喝茶。那雙大眼睛水靈靈的瞧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嘴角含著淡淡的笑,縱然年歲還小,卻也映的滿屋生輝。
董徽瑜打定主意不說話,低頭扮賢淑狀,心裡卻是想著沒想到今天的事情會被姬亓玉撞個正著,只怕自己行事之間要倍加的小心才是。一街之隔的對面,雪瑩正帶著四名小廝將那十分顯眼的座鐘給搬了出來,這般顯眼的物件在來了不走出是非的時候,圍觀人群越聚越多,因此這幾人一出來,又引得路人指指點點好不熱鬧。
姬亓玉瞧著徽瑜毫不變色的容顏,垂首撫摸著茶盞的邊沿,看著窗外大街上的座鐘,開口道:“二姑娘真是好興致。”
徽瑜知道該來的躲不過,故作挑釁狀,略帶譏諷顯出董二姑娘原本刁蠻的幾分性子,嗤笑一聲才道:“原來四皇子殿下也跟街上的人一般,我想買東西便只買東西,店家如何,那買家如何,與我何干?”
董徽瑜這話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訴姬亓玉,我想買的東西是我看中的東西,我看中的東西我買來有何罪過?至於那店家跟買家的糾紛是他們的事情,跟我買東西有什麼關係?他們是他們,她自是她,兩不相干!
這般直白大膽地話,也就是素有刁蠻之稱的董二姑娘能說的出口,蔣青心中腹誹,他早就知道董家這位二姑娘可不是個善茬,瞧瞧連皇子殿下都敢噎回去,換做旁人誰敢。
“哦?”姬亓玉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稀奇的話,不管是什麼人,就算是來買東西的,一旦遇上這樣的是非,要麼是看熱鬧,要麼是躲開去,沒見過誰還沒弄清楚是非多措的時候,這麼毫不避諱的想要如何就如何,也就難怪那鬧事的人把她當成攪局的了。“這麼說二姑娘十一點也不擔心被人非議?”
“誰人背後無人說,誰人背後不說人。”徽瑜看了一眼姬亓玉,瞧著這廝這張臉還是很有壓力的,索性又轉過頭去,緩緩的說道:“若是做任何事情都要去顧及別人的想法,那豈不是要累死?就算是聖人也不能讓這世上每一個人都滿意,我從來不是聖人,也做不來聖人,也沒有朝著聖人學習的偉大情操,何苦委屈自己?我自是我,為自己而活的我,可不是活在別人眼中的我。”
噗!蔣青差點忍不住的脫口笑出來,二姑娘還真敢說啊,不愧是名頭響亮的董二姑娘。還以為這段日子偃旗息鼓,準備朝著賢良淑女努力改進,原本人家根本就沒這覺悟。
我自是我……
姬亓玉瞧著眼前這個肆意飛揚的女孩,言語大膽,膽量包天,這樣的話不要說一個女子,便是男子如他誰又能輕易說出口?便是那些自詡為山野高士的大家,誰又敢這樣說?
“你倒是想得明白。”姬亓玉語氣頗為複雜的瞧著徽瑜良久才說了這一句。
“若不看得明白些,想得明白些,這日子可要如何過?”
“若是連董二姑娘都覺得這日子沒法過了,那旁人豈不是更無活路更覺得委屈?”
“殿下這話真是折煞徽瑜。”徽瑜心中頗為氣悶,這廝是來找她吵架的吧?“若人人似我一般,這京都被冠上嬌蠻成性之名的那可真是數不勝數了,豈不是讓各家的夫人都要愁白了頭,人人恨不得食我肉啃我骨了。”
蔣青:……
雪琪:……
姬亓玉良久不語,面色平靜一如方才,瞧不出到底在想些什麼。姬亓玉不說話,徽瑜也不開口,頓時屋子裡一片沉悶,壓力倍增。
徽瑜不看姬亓玉只是側頭看著窗外雪瑩帶著人已經把那座鐘放在了董家的馬車上,又讓幾名小廝守著馬車,她卻是朝著茶樓走來。徽瑜抿抿唇,心中卻有些擔心,若是雪瑩來了說錯一句話被這個狡猾多疑的四皇子聽了去,只怕是對自己疑心更重,可是要是這個時候讓別人出去攔著她更為不妥,她只能盼著雪瑩不要辜負她的期望。
姬亓玉似笑非笑的看著董徽瑜,自然也看到了她的侍女回來,心裡也在想著他的出現董徽瑜的侍女並不知情,若是在沒有跟董徽瑜商量一致的情況下,說不定真的能從她的侍女口中知道些什麼。這種措手不及的情況,最能探查出平常得不到的情報了。
徽瑜緊張,姬亓玉卻是心中隱隱帶著興奮。
雪瑩推門進來,在看到四皇子主僕的時候果然是吃了一驚,面上掩飾不住的驚訝。但是很快的就回過神來,先給二人行了禮,這才站在一旁。